一場鬧劇就此散了,前麵蔡京的戲也要開場了,沈老太太暫時忘記不快,歡歡喜喜的看戲去了。
沈雲傾的確有些累了,而且葉笙和宋成峰都在前廳,她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便和秋彩一起回自己的院子。
路上無人,秋彩才高興的道:“薑姨娘這是自食其果,如果不是她想要陷害姐,姐也不會將計就計。”
要沈雲傾能夠知道這件事,還要多虧了沈儒良送她的那個望遠鏡,秋彩和念兒拿著望遠鏡在玩,無意中發現念夏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竹林之中,等到念夏離開,幾人過去查看,這才看到那些讓人汗毛倒豎的東西。
隻不過當時所用的發帶和被剪掉的衣服都不是沈雲傾的,經過仔細的辯認,那衣料所用的是上等絲綢,顏色又十分鮮豔嬌嫩,在沈府中隻有沈如雪和沈雲環能穿戴如此高檔的衣物。
薑姨娘想用這片竹林來陷害沈雲傾,自然要找一個眾所周知的理由,沈雲傾和沈雲環雖然不合,卻也對她產生不了威脅,而沈如雪不同,她剛剛才搶了姐姐的男朋友,沈雲傾應該對她恨之入骨。
所以沈雲傾推斷,這衣料很可能是沈如雪的,薑姨娘的用意也隨之浮出水麵,在她的竹林裏設下陷阱,然後再把那些夫人姐們引過來,竹林是她後院,衣物和發帶又是沈如雪的,再加上林子裏找到了秋彩的香包,一切證據都指向了她這個“惡毒”的姐姐。
沈雲傾現在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若是再被這麼一鬧,惡毒陰狠的名場很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到了那個時候,連城裏恐怕再也沒有人家趕來娶她了,而她隻能守著青燈孤燭了卻一生。
沈雲傾身敗名裂,沈如雪出嫁,沈府裏唯一剩下的沈雲環自然就成了之嬌女。
沈雲傾一直想不明白,沈雲環是沈儒良親生的,待遇雖然比她稍差,卻也是錦衣玉食,沈雲環一身的壞毛病,沈儒良依然對她十分忍耐,也讓她擺足了沈家姐的派頭,將來長大了,親事也不會差了。
既然如此,薑姨娘為何還要這樣處心積慮的想讓沈雲環一人獨大呢?
“雲傾。”沈雲傾還在思考薑姨娘的事情,忽然假山後跨出一人,伸手攔住了她。
沈雲傾抬起頭,撞上一對布滿血絲,仿佛被淩遲過了千萬刀的雙眼。
“雲傾,我想和你幾句話。”宋成峰語氣卑微,幾乎是懇求的放低了姿態。
沈雲傾麵對夕日的好友,曾經的男朋友,心中的滋味五味陳雜。
她並不怨恨宋成峰,她相信宋成峰是被沈如雪設計了,可這又有什麼用呢,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他已經成了他的準妹夫。
她冷漠的表情像一把刀子紮著宋成峰,他不敢看她,或者他沒有臉看她。
“雲傾,我知道你怨恨我,我隻想,這並非是我本意。”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沈雲傾開口描述這一切,因為連他自己都沒有勇氣出口。
他喝醉了酒後和沈如雪發生了關係,之後搬到了沈如雪朋友的房子。
他以為那一夜隻是酒精做亂,可他第二次,第三次和沈如雪睡在一個被窩裏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並非沉迷於酒色的人,可是麵對沈如雪的時候,他卻控製不了自己,直到沈如雪的母親謝姨娘突然來找沈如雪,然後將他們兩個人堵在了被子裏,他當時赤條條的,沈如雪也是一絲不掛,他們還連在一起……
謝姨娘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哪怕沈如雪苦苦央求。
謝姨娘去了宋家,在宋家大鬧了一場,宋老爺最要麵子,聽自己的兒子睡了人家黃花大姑娘,除了怒其不爭,最後當著謝姨娘的麵做下保證,宋家一定會負責到底。
宋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她看中的是沈雲傾,自己又和劉氏是閨中好友,兩人早就心照不宣,可宋老爺一言九鼎,宋夫人不敢違背。
宋夫人找宋成峰商量,宋成峰覺得對不起沈如雪,也無臉麵對沈雲傾,於是答應了宋老爺去向沈如雪提親。
宋成峰懊悔的垂下頭:“對不起,雲傾,是我對不起你。”
沈雲傾靜靜的看著他,這個她記憶中溫潤的少年,那個許過她一生一代一雙人的男子,他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卑微。
沈雲傾輕聲道:“謝氏母女遠遠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善良,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