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略一沉思,清潤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緩緩響起:“我雖有幾分美貌,卻不值得楚少帥如此興師動眾,除此之外,我恰有一點醫術傍身,楚少帥大概從別人口中得知是我治愈了淩軍中流行的頑疾,所以認為我是一大隱患,就算不馬上除去,也可以將來為你們楚軍所用,或者說,楚少帥有什麼重要的人得了難以治愈的病症,掠我回去隻為了替那人看病。”
沐晚一雙清亮的眼睛盯著楚南風:“不知我猜對了幾分?”
楚南風表麵神情不變,心底卻是狠狠的震憾了一把,在對她如此不利的環境下,她竟然還能思考的這麼全麵,幾乎每一句都說得犀利無比。
隻是她猜中了他當初的目的,卻沒猜中他現在的用心。
“沐小姐猜得不錯,正是家父。他半年前生了頑疾,請了許多名醫也無法治愈,眼見著他人盡燈枯,我才想到讓沐小姐出手相助。”
“令尊的事情,我很遺憾,但我不是藥到病除的神醫,更沒有把握治好你的父親,而且這世上需要救治的人太多,難道每一個找我看病的都要把掠去一次嗎?”
“沐小姐何必自謙,癆病這種絕症對沐小姐來說都可以信手捏來,這世上的病症又有什麼能難倒沐小姐?”
沐晚歎息一聲:“看來在這一方麵,我們談不到一起去。”
楚南風笑著點頭:“我不懂醫術,也不想懂,不過,就算沐小姐治不好我父親,我也必須帶你走。”
“我不會跟你走。”
“那就由不得沐小姐了。”
“楚南風。”沐晚瞪向他,“淩慎行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將這艘船翻個底朝天,就連四周的海麵上也會被密切監視,你憑什麼認為自己帶著一個人可以安全逃出去?”
楚南風抬起手輕輕敲了敲身側的木板:“這是船艙的最下方,沒有人會找到這裏,隻要船靠岸,我自然有辦法帶你走,淩慎行找不到人,隻會認為我們已經坐船跑掉了,不會繼續留意這艘沒用的郵輪。”
“就算你能從船上逃出去,到時候連城一定全麵戒嚴封城,你還是逃不出連城。”
“有沐小姐在,就是我最好的護身符,如果淩慎行不想顧及沐小姐的性命,隻管讓人攔著我就是。”
“你不會得逞的。”沐晚咬了咬牙,扭過頭懶得再跟他逞口舌之快。
看來楚南風早就做了周全的安排,她試圖想要說動他,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楚南風也沒有再說話,安靜的抽煙。
空間狹小,他抽了半根煙,沐晚就咳嗽起來,他看了她一眼,無聲的把煙掐滅了。
大船仍在前行,為了不驚動船上的人,郵輪必須按照原計劃到達海中心的一座小島。
小島?沐晚身子一僵。
楚南風難道是想到了那座小島再做安排,那時候大家紛紛登島,人又多又亂。
不,不會的,淩慎行應該能夠想到這一點,所以,他不會允許大家登島,也絕對不會允許混亂發生。
沐晚的腦子裏瞬間轉了好幾個彎兒,目光一瞥看到了鬥篷上的那個掃把標致。
她假裝轉了個身,不動聲色的將那個標致摘了下來。
“楚南風。”沐晚看過來。
“嗯?”楚南風問道:“想和我聊天嗎?”
她剛才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顯然是不想跟他多談,他很識時務的閉上了嘴,不會自討沒趣。
她現在對他一定是恨得咬牙切齒,不過,這不要緊,隻要她來到他身邊,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他感化,他絲毫不會比淩慎行差,相反,他會比淩慎行更加百倍千倍的待她好。
這種奇怪而複雜的感覺充斥著楚南風的胸口,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壯誌雄雄,甚至要比征服某一個城鎮更讓他興奮。
“我要上廁所。”沐晚壓低了聲音,顯出幾絲羞怯。
楚南風道:“角落裏有一個洞,可以在那裏方便,這中間有簾子。”
“不行。”沐晚想也不想的拒絕,一張臉漲紅了瞪著他,“那我寧願憋死。”
隻隔著一道簾子卻隔不斷聲音,縱然她聰慧膽大,也不過是個薄臉皮的小女人,而且還是對著他這樣一個可以說是陌生的男人。
楚南風一時有些躊躇。
沐晚趁機又請求道:“我一晚上隻喝了一杯芒果汁,現在肚子很餓,能不能幫我找點吃的回來,你放心,我不會跑的。”
她說得可憐巴巴的,肚子還非常配合的咕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