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沐晚現在的心機手段,她怎麼會做出破綻這麼明顯的事情,留了把柄給人抓個現形?
所以,四姨太小產的事情,老太太心中也滿滿都是疑惑。
“竹兒,你說這次她為什麼這麼乖順?”她每次找了事想要罰她,都能讓她機靈的應對過去,這一次,她明知道有多辛苦,可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連反抗一下都沒有。
竹兒自然不解,搖了搖頭:“竹兒愚笨,猜不出其中原因。”
老太太默然道:“她是不想讓希堯為難啊!”
竹兒聽得一頭霧水。
老太太卻是閉上眼睛,心情十分矛盾。
片刻,有丫頭進來通報,說是沐老爺帶著沐文柏來謝罪了。
“哼。”老太太聞言睜開眼睛,冷哼了一聲:“總算這個沐鴻德還識相。”
沐鴻德見了老太太,自然是十分誠懇的道歉,畢竟沐文柏得罪的是淩家的三小姐,督軍的心尖肉。
老太太端著架子,臉色沉沉的聽著他道歉的話說了一堆,等他終於說完了,她才開口道:“親家說完了?”
沐老爺暗暗看了沐晚一眼,沐晚衝他擠了擠眼睛。
他心下歎了口氣,暗自咬著牙,轉頭衝著沐文柏斥道:“不孝子,還不快跪下來。”
沐文柏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垂著頭不說話。
沐老爺看向老太太道:“文柏做了這樣的錯事,該罰,如果在沐家,此時一定是家法伺候,要回河圃,路途遙遠,也難消我此時之氣,所以,懇請老夫人代我用家法教訓犬子。”
沐老爺雖然言不由衰,可也表現的十分懇切,大有大義滅親的架勢。
老太太沒想到他會做得這麼果決,卻也正合她的心意,就這樣把沐文柏放回河圃,沐家人護犢子,必然不會重罰他,而她的孫女卻吃了大虧,這樣的差別待遇,她怎麼能忍下去。
“既然親家這麼說,那我就把地方騰出來給親家教育兒子。”老太太絲毫沒跟沐老爺客氣,這讓沐老爺心頭不快,但一想到沐晚的話,他還是忍了下來。
劉管家很快取了家法過來,是一根烏黑的藤條。
沐文柏見了,臉上立刻生出俱色,藤條這種東西彈性極佳,打到人的身上可以造成強烈的疼痛,對身體的傷害卻很小,即便是重度的抽打,也僅會對皮肉造成傷害而不會傷筋動骨,淩家的這種藤條卻不同,上麵分明伸出許多尖刺,尖端烏黑,看著十分慘人。
沐晚心想,淩家斷然不會用這麼狠毒的藤條責罰府裏的人,看來是老太太早早就為沐文柏準備的。
瞧著那藤條上烏黑的尖刺,沐晚也隻能默默的為沐文柏默哀了。
“父親……。”沐文柏又驚又怕,藤條還未加身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自幼生在沐家,錦衣玉食,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閉嘴。”沐老爺沉聲嗬道,“比起三小姐的清譽,這些都是你該受的。”
沐文柏委委屈屈的閉不再說話,可一想到那荊條的樣子就身體僵硬。
“親家既然心頭有氣,不如就自己來吧。”老太太淡淡說了句。
沐老爺肯讓步已經不容易了,讓他自己動手,他可做不到,而且在老太太麵前打兒子,又不能敷衍了事,每一下都要下狠手。
沐晚見了,急忙替沐老爺解圍:“奶奶,父親最近身體不佳,別說打人了,就連這荊條都拿不動呢。”
“既然這樣,那就由劉管家動手吧。”老太太做了讓步,看了劉管家一眼。
劉管家是行伍出身,由他動手,老太太自然一百個放心。
結果可想而知,沐文柏的慘叫聲一聲一聲回蕩在文風苑,直到沐老爺實在忍不住了,臉上已經是大汗淋漓,老太太這才讓劉管家住了手。
那藤條抽在身上,每一下都如同萬針鑽心,所過之處必然留下觸目驚心的鞭痕,縱然沐文柏有武功在身也經不起這樣的鞭打,沒幾下就已經痛暈了過去。
沐晚冷眼看著此時奄奄一息的沐文柏,心中並無任何的同情。
他把秀兒逼死的時候,可曾想過她父母的疼痛,她腹中未成型的孩子的疼痛?
他設計陷害她的時候,可想過四姨娘的疼痛?可曾想過她的疼痛?
比起這些鑽心噬骨的疼痛,他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
隻希望他能從此改過自新,永遠記住今日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