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自地獄的消息(1 / 2)

晚上9:30,正是冬天夜色濃重的時候。

我用力擠壓昏脹的腦袋,試圖祛除心中的落寞和乏味的疲憊,然後猛地搖了搖頭,清醒些後,我抬起沉重異常的顱骨向窗外的夜幕中望去——幾處螢火一樣的路燈在風中殘喘,寒冷的夜色中,所有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霜一樣的幕布,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僅僅足以看見五指罷了,讓人不禁想起慘死者的葬禮——同樣不徹底的黑暗和詭異的肅穆。

收拾完攤在桌麵的書本,從硬邦邦的椅子上起身,我伸了個漫長的懶腰,長長地噓了口氣,走出了溫暖的教室,走向無邊的夜色中。

出了教室,發現夜色比想象的要深,要冷。當嗅覺、觸覺從籠中被釋放出來後,人才能更加清晰地感受黑暗和寒冷。

照往日習慣,我要穿過一片幽靜的雜木林。那片林子總是格外靜謐、少人行走,而我恰恰是它為數不多的顧客之一。讀到這裏,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一個十分膽大的人。我不過是普通人一個,普通到扔進人群也不會濺起丁點兒水花的那種。之所以敢於夜間走這條路,不過是仗著對它的熟悉罷了。夜色更深了。

不一會兒,我就走到了樹林的入口處。不過今天的樹林與往常的不大一樣,因為光線的緣故,整片樹林黑洞洞的,悄無聲息······泥土的味道也濃重了幾分。

在林中走了一會兒,經過了幾盞地燈,我莫名地感到:這條路好像變長了。與以前相比,它好像長大了。

對,就是這種感覺——它長大了......

一念至此,周圍的景物也一下子詭異起來。照明的地燈仿佛變成了某種從地底鑽出來的發光生物,向外散發著幽幽的冷光——讓人不禁想起幽靈的顏色。原本平常的樹木,也好像突然伸出了邪惡的枯骨一樣的枝杈,蒼老的樹皮隻讓人心中浮現處巫婆的詭異麵孔。想到這裏,我覺得脊背發涼,莫名地打了個冷戰。

突然,我聽到陰森的樹林中飄來一陣幽幽的鋼琴聲。起初,我確實給嚇了一跳——在這樣的時間和地點播放鋼琴曲著實是一件詭異的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至於是不是有什麼人在彈琴的這種可能,我根本沒有想過。

琴聲不一會兒就由近及遠消失在了黑暗中,像入水的魚沉沉的悄無聲息。我也慢慢回過神來。正打算繼續走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蜂鳴起來,那聲音在幽靜的夜色中是如此的“顯眼”,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有一條消息。

是一個叫惡鬼的人發來的。看著這個名字,我想了一會兒,覺得我的朋友裏好像沒有這樣一個。不過在如今的社會這不是很正常嗎。人們總是沉浸在虛擬的世界和虛擬的情感裏。

我於是緩緩點開了這條來自某隻惡鬼的消息。

嗯?屏幕上出現的居然是一張女人的圖片,不過看是不見臉的,她像我一樣也拿著手機定定的看著。我為此感到奇怪——什麼鬼啊!當我想要細細觀察這張圖片的時候,畫麵裏的女人竟突然轉過臉來......

登時,我的心髒幾乎驟停血液倒流,全身好像給一個毛絨絨的蜘蛛爬過一樣,汗毛乍起,心中驚悸得要命,手機也幾乎抓不住了。那是一張扭曲到了極致、惡心到了極致、恐怖到了極致的慘白臉孔:隻有眼白的眼球裏布滿血絲,瞪得如雞蛋大小,幾乎要爆出來!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蒼白瘮人皮膚下好像有著無數的蛆蟲蠕動,使本就詭異微笑的嘴角不停地抽動。林間的風同時狂躁起來,刮出一種哀叫的曲調。

我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

過了好一陣子,直到一股冷風讓我一個冷顫,我的雙眼才慢慢有了焦距。圖片已經消失,綠幽幽的屏幕上隻剩下一句話:如果不把這條消息在天亮之前轉發給十個人,你將會厄運纏身。

“媽的!我幹你母!大半夜的給老子惡作劇。真他媽有意思!媽的孫子!......”我咬牙切齒地低聲吼道。

這種事我早有耳聞,不過是一些閑極無聊的家夥利用人們的恐懼和陰暗心理來傳播惡作劇,以此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或者其他目的。不曾想,這種讓人鬱悶的事情卻讓我遇到了,而且還是在晚上。

不過,既然認為這是惡作劇,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最不濟心慌一會兒而已,至於轉發消息就更不可能了。另外,作為報複我又將消息原封不動地發了回去。不出意料,對方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