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慢慢停下,空氣中混雜著青草的清香味和一絲腥臭味,伊人一身狼狽,精致的妝容已經被大雨衝刷褪盡,蒼白的臉頰出現一抹不正常的紅暈,神情恍惚。
寒氣入骨身形不穩,頹廢的靠在燈杆上,動作熟練的從褲袋裏拿出香煙,指尖有些顫抖,好幾次才將手中的香煙點燃。
看著她煙霧繚繞的樣子,瑾兒沉默不語,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她曾經陽光明媚的女孩被已經愛情折磨的滄桑不堪,滿目瘡痍。
“放棄……很難嗎?”瑾兒嗓子有些沙啞,神情黯然,放棄,對她來說很容易,活了22年她已經放棄了許多。
香煙燃燒殆盡,伊人兩指放空,踮起腳尖,慢慢踩滅火息。
伊人抬頭看著她,臉上揚起貫有的笑容,:“不難,但是讓我放棄他很難。”
“瑾兒,你是不是要訂婚了?“你是找到了值得交托一切的人嗎?”
她的突然發問,讓瑾兒一愣,呆呆的看著她,她的心在這一刻被重重一擊,眼裏的流光有些破碎。
神色飄遠,思緒慢慢被拉到過去,那時稚嫩的話語仿佛就在昨天,清楚的回響在她的耳邊。
“瑾兒,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嗯……因為沒有遇見喜歡的人啊!”
“我看有一個挺好的,你試一試嘛。”
“我不喜歡他,不想將就,我想把最好最幹淨的自己給最愛的人。”
伊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雙耳嗡嗡作響,眼前的人兒有些模糊不清,在暈倒之前卻也知道自己的話對她產生的影響。
我滿目哀愁的訴說著自己的傷痕,想找一個人能夠理解;或者找一個人陪我一起嚐嚐這蝕骨的疼痛。
偌大的房間瑾兒換了一身幹淨的睡衣,站在床頭,一動也不動的凝視著昏睡過去的人。
盡管昏睡過去了,但她仍然不夠安穩,眉頭緊蹙,臉上布滿細汗,臉頰的紅暈也未褪去,嘴裏一直不停的嚷嚷著:“一凡,等等我……等等我,不要離開我。”
窗外燈紅通明,天空中隱隱約約浮現一兩顆微弱的星星。
瑾兒的眼眸不斷加深,牆壁上的壁燈隱隱約約灑在她的身上,單薄的身影在黑夜裏顯得格外孤涼。
手輕輕放在她的額頭,量她的溫度,動作輕柔的幫她蓋好被子,那關門離去的一刹那,仿佛聽到了眼淚掉落地上的聲音。
我想,我們的友誼終究敗給了你的愛情。
看著深夜裏依然川流不息的車輛,沒有霓虹燈耀眼的星星,這座她從小生活的城市,已經讓她認不出。
一算時間真的過的很快,也真的能衝散很多,愛情,友情,連親情也可以。在不斷長大的路上,我們都丟棄了自己,舍棄了自己的信仰。
她忽然感覺很累,卻又很清醒,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有些顫抖的蹲下身,把頭埋入膝蓋中,窗外的燈光默默陪著她,在安靜的黑夜裏仿佛有細微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