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最後努力勾起一絲微笑,
緩緩的
閉上了眼睛。
斑駁的城牆上,一老一少兩位將軍並行著,城下是黑壓壓的齊軍,一片一片的營帳看不到邊。誰都知道,三十年雄關,正處在最為危險的時候。
看著城下的人潮,老將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國恒以弱而亡,唯我大楚,因強而衰啊”
“大將軍這是什麼意思”旁邊的青年將軍顯出了些許迷惑。
老將軍擺了擺手,沒有說什麼,隻是摸索著戰甲,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那是一副寶甲,或者說曾經是一副寶甲,當年獲封鎮國大將軍,大楚皇帝親自披甲牽馬,曾是何其風光。然而什麼都抵不過歲月,上麵猙獰的傷痕,無數修修補補,再沒了當初的威風,老將軍卻沒有換過。
不是因為有什麼狗屁特殊意義,單純是因為這西北,沒沒有餘甲了啊。造一副上好寶甲,抵得過十來把西北刀,老人家不舍得啊,西北舍不得啊。
“大將軍,我西北軍是天下雄軍,三十年來縱橫無忌,齊軍照樣被我們打得丟盔卸甲,雖然現在情況特殊,賊人勢大,但是我們……”
聽到這老人眼神銳利了起來。
“你小子,真以為我們無敵了?三十萬鐵騎,足夠那我們碾個十來遍了。我們在這邊關,忍饑挨餓,吃著次品的軍糧,拿著生了鏽的軍械,一個一個的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耍威風?”
青年愣住了,明顯沒想過自己的話會讓老人突然激動。
老人也沒指望他回答,而是轉過頭看向了城內。那是攢動的人群,有沒有走的西北軍丁,有慕名而來的普通百姓,他們自發的來這危城,前仆後繼。
他眼神越過了這些,望著西北的山川大地,眼神中閃爍著青年從小到大第一次見過的奇異光芒。
此時城下突然一陣混亂,有一騎出陣,對著城上高喊
“西北軍聽著,我家將軍有令,開城受降,不傷爾等一兵一卒,否則城破人亡,片甲不留”
“滾回去,告訴你們中軍帳裏的老狗,我們西北漢子,寧願站著死,不肖跪著活”
聲音在空中回蕩,立刻引得一陣回聲。聽見了的老兵無比附喝,
“寧願站著死,不肖跪著活”
聲震長空。
…………
……“大將軍,我西北軍是天下雄軍,三十年來縱橫無忌,齊軍照樣被我們打得丟盔卸甲,雖然現在情況特殊,賊人勢大,但是我們……”
聽到這老人眼神銳利了起來。
“你小子,真以為我們無敵了?三十萬鐵騎,足夠那我們碾個十來遍了。我們在這邊關,忍饑挨餓,吃著次品的軍糧,拿著生了鏽的軍械,一個一個的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耍威風?”
青年愣住了,明顯沒想過自己的話會讓老人突然激動。
“寧願站著死,不肖跪著活。好,這才是我們西北兒郎舍死忘生的氣概”青年一臉的驕傲,神采奕奕。
“好你個頭啊好”老人反手就是一個板栗,勢大力沉,打得他身子一歪,手捂著腦袋一臉無辜。
“年紀輕輕的,說什麼要死要活的”老將軍吹胡子瞪眼的好不蠻橫。
“憑什麼你能說我就不能說”
“你就是不行”老將軍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發著火。
“你小子必須給我好好活著,這西北有我,有你許叔叔衛叔叔幾個老家夥在,天塌了也由不得你抗。”小將軍閉上了嘴,但臉上還是寫滿了不服。
看得老將軍一肚子氣,抬腿就把他踹到一邊去“滾滾滾,你小子,要不是我們老陌家獨苗,我現在一腳就把你踢下去”
青年將軍也是戰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一腳也是不疼不癢的,趁機嘻嘻笑著跑了,還不忘回頭喊著“回頭我就出家,一輩子不娶媳婦”
老人看著小跑著溜了的背影,默默的,歎了口氣。
“兒啊,我一生戎馬,夠了,可你還小啊。現在隻要你能好好活著……好好活著,為父……就……死而無憾啊”
遠方的青年突然回頭,看著這幾年越發蒼老的背影,不解的問
“爹,你說啥”
“我說我要打死你個臭小子”
…………
……
老人陌長天,大楚鎮國大將軍。一生戎馬數十載,為大楚開疆擴土,持虎符,鎮西北,三十年無人敢犯。
少年陌少遠,十三歲上陣殺敵獲封千羽將軍,八年未下邊關,大楚青壯武將雙英之一,開國七十三載,唯此一位小將軍。
皆道虎父無犬子,果然將門多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