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初陽,照射在老七草藥行的大門前。一個背著褡褳帶著笠帽的老頭,每天早上都來這裏敲打草藥行的大門。從遠處看老頭顯得十分虛弱,他絕望扒拉幾下門鎖,哀怨道:“老七啊,你到底幹啥去了,你可坑死我了。我都來城裏一個月了,眼瞅白茅就要爛在地裏了。小青那丫頭也負氣離家出走了,你說這可咋整。”
王清昨天在老味道陪劉二伯,待到了夜裏十二點多,喝了至少一斤白酒三瓶啤酒。早上七點對他來說,才將睡了四個小時。躺在床上,鐵鎖撞擊門把手的聲音哐哐發出震響。他感覺自己的中樞神經,都被這種噪音給敲怒了。困意全無之下,隻好無奈的穿著睡衣佩起外套,走出去瞧瞧,這究竟是誰?睡眼蒙鬆怎麼一看,還真是熟人。王清記得,敲門的老頭正是七叔重要的合作商業合作夥伴,漣漪村的老村長。在不熟練的打開門鎖之後,他趕緊請老爺子到正廳安坐。
老村長敲了二十七天門,沒想到要放棄的時候,門竟然開了。進屋坐下之後他也顧不得王清的困意,直接看門見山道:“大侄子啊,我可算是見到你們爺門了。二十七天了,我求求你趕緊去我們村裏,把事先講好的白茅收了吧。那白茅根都做好了,保質保量啊。”
王清迷得愣的,也搞不清楚這是哪一出。隻知道看老村長的樣子這肯定是大事。白茅王清是知道的,水生草藥的一種,主治腎虛去肺火。春秋都是收獲季節,可眼下正是大暑,明顯還沒到成熟的季節,老村長這是著哪門子急?
王清和氣的問道:“老爺子,你先別著急,有問題解決問題。白茅我是知道的,要到秋天才豐收,你們怎麼現在就曬好了,這是不是有點違反季節?”
老村長把兜帽摘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解釋道:“大侄子,這事可都是你七叔的注意啊。以前俺們村集體種芡實,收成不算太好,但也掙點個。家家戶戶都種習慣了,日子也還算將把湊合。去年你七叔實地去我們村收草藥,愣說這不種白茅白瞎了。按市場上的價格,白茅才五塊錢一斤,白茅根也就四十。還給是嗮成幹,水分控製很苛刻,如果不達標一斤連二十都合不上。我一算,種白茅掙錢不如芡實多,就回絕了老七。可你七叔罵我老頑固,不帶村民發家致富。他提出隻要按照他說的方法種植,白茅一斤收價十五,白茅根一斤出一百二。村民們知道利潤翻了三倍,我就攔不住了,這不村委會一開會,當即決定今年全村種白茅。種的方式方法統統都是老七手把手交的,可眼下到了收成的好時候,你七叔卻不見個人。大侄子我求求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村裏的白茅全收了,價格那怕低點也行。但別按照現在市場價收,要不我們全村每一戶人家至少要賠好幾萬!這本錢可是命根子,白茅大不了不種了。可這種芡實買種子的錢不能賠啊”
王清一字一句的聽老村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看著老村長最後央求的樣子,連眼淚都在眼眶裏直打轉,他這心裏也很不是個滋味。誰都知道莊戶人家掙點錢,確實不容易。可七叔也絕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如果要不是對七叔的絕對信任,村民怎麼會一股腦的冒險種白茅。可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整明白七叔為啥要花三倍價格收購這些白茅。
轉念至此王清鎮定回複道:“老爺子,你先別激動。不就是點白茅等著收麼,我當多大個事。你這樣我去弄台車,你引路。我親自跟你去一趟琅岐村,如果你們的白茅種的確實好,我保證按照原價收購一分錢都不會少了您的。”
王清的話,就如一顆定心丸,蕩空了老村長滿麵的愁容。他高興道:“太好了,村裏的白茅熟了都快一個月了。要是再不運走,恐怕就捂壞在水田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