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還是在那個老地方,“老蘭州菜館”,還是那幾樣菜,還是那瓶酒,桌上還是坐著任前飛,郝飛揚,劉東陽。
任前飛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聽得對麵兩人哈哈大笑,劉東陽一個勁的說:“前飛,做的對就這麼幹,解氣,對這種人就要這樣”。
而郝飛揚卻有不同意見,停下了笑,故作深沉的說:“前飛,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講”任前飛幹脆的說。
郝飛揚拿起酒杯和他們兩個碰了一下自己也喝了,放下酒杯就說:“我覺得你和那個混蛋李老板的無恥程度差不多”說完三個人同時笑了,任前飛邊笑邊裝作女裏女氣的說:“你這個人,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人家可是受傷的人啊”。郝飛揚擺手打斷他:“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你的心裏素質恐怕早就預謀好了吧今天,說吧,這麼痛快走了又給姓李的挖什麼坑了”。
任前飛故意把三個人的頭拉在一起小聲說:“估計他這一年得白幹”三個人同時抬頭又哈哈大笑,
劉東陽又問:“那他老婆的事是真的嗎,你拿下拉?”
任前飛一臉嫌棄的表情:“他老婆?大嬸一個我能下得了手嗎,不過那天的房間確實是我給安排的,誰還沒個男閨蜜啊,你說是不是”
三個人邊喝酒邊聊,一會就喝掉了一瓶多白酒,都有點暈乎了,任前飛問到:“怎麼樣一會還是老套餐,再去酒吧喝?”
郝飛揚起來伸了個懶腰想了想說:“今天就到這吧,我們去喝茶,聽說幹大事的人都喝茶,我們天天喝酒,永遠都醉醺醺的怎麼成為棟梁之才”
任前飛嘿嘿笑著:“你得了吧,別老裝的跟老幹部似的,是不是怕又喝大了刷卡啊”
“沒有的事,我才不是喝大了刷的,我很清醒,別以為就你們能忽悠的了我”郝飛揚不想承認其實自己就是喝大了什麼也不知道才老是被騙刷一個月工資的事。
說完又看著兩人:“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弄,東陽天天宅在家裏刷他的軟件,前飛你又失業了,我這個導遊本身就是兼職的想不幹就不幹了,現在是三個待業青年在一起,坐吃山空啊,我們可都是要幹大事的人”
任前飛坐直了身子說:“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我們自己幹,自己當自己的老板,以我們三個的能力,說實話雖然也不行,但是三個臭皮匠你知道吧,現在我們要考慮兩個問題,幹什麼,怎麼幹”
劉東陽在一邊聽了半天說了一句:“反正我隻會電腦,能跟你們一起幹點事幹什麼都成”
郝飛揚想了想說:“不然每個人都說一下打算吧,我個人倒是有些想法,上次前飛說了這個事,我就開始想了,我想做一個攝影公司,那會在大學你們都看過我拍攝的短片,現在要做專業的我們可以從婚禮攝影,宣傳短片開始,前飛主要負責聯絡業務和宣傳,我負責現場拍攝,東陽負責技術也就是後期這塊,前期宣傳什麼的我們一起做,有了單子就去接,如果量大了可以互相請教,分享技術,慢慢都會了,後期還可以擴大團隊”
任前飛聽了郝飛揚講的伸手從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個小本子,邊記邊說:“飛揚說的不錯,讓我們來做個筆記,看看這事能不能做”然後抬頭問道:“聽你講的我們做的就是工作室是吧”,
“嗯”郝飛揚點點頭。任前飛繼續說:“做工作室也得有辦公場所,我們自己沒有房子,寫字樓就不用考慮了,那個房租根本租不起,我們考慮租一間市區裏的住宅樓,五十平米以內的怎麼也得三千左右,按季度算的話房租是一萬八千塊錢,辦公用品方麵,每個人得有一張辦公桌吧,一人一台電腦,還有攝影設備,簡單的算下來也得兩萬多,加上前提的宣傳,還有我們自己的工資,一次性投入至少也在五萬塊錢,你們兩個我是知道的,反正我自己這些年也沒存到錢,全身上下加上卡裏的也就一萬塊錢,你們有多少”
郝飛揚想了想說:“我有一萬五”
劉東陽幹脆的說:“我沒錢,這些年盡花錢了,也沒掙過錢啊”
“那好,我們三個人現在手上有的錢加起來兩萬五,其他的錢怎麼籌,是問父母要,還是朋友借?”任前飛停下筆問。
郝飛揚有點接受不了剛提起要幹事就要麵對這麼現實的問題,岔開話題說:“其實問父母要或者跟朋友借我都不想做,就算他們願意給,我們也不能要,今天都喝了酒,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不然就早點回家,認真的考慮一下,明天早上八點一起爬蘭山,在三台閣我們再說這個事吧”
劉東陽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任前飛還想再說什麼,也沒說出口,收起了手裏的小本子,低頭玩著手裏的酒杯,氣氛頓時變得沉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郝飛揚拿起桌上的酒瓶,給每個人杯子裏倒滿舉了起來說:“來,幹了這杯今天的量差不多了,回去我們都想想該怎麼辦,明天再說這個事吧”
三人喝完了第二瓶酒的最後一杯,放下酒杯郝飛揚喊了聲:“服務員買單”把錢付了。
三個人從飯店出來各自告別回家,郝飛揚坐在回去的公交車上,這時候已經是末班車,郝飛揚把頭側過去看著路燈下的行人和車輛,突然感到自己在這個城市裏是那麼的渺小,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獨特的,現在才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沒有融入這個城市,而一直以來的獨特隻不過是逃避現實的一種自我安慰,過去的二十五個年頭自己隻不過是活在幻想和對自己的錯誤判斷當中而已,想到這些郝飛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習慣了輕鬆坦然的心裏不覺得沉重了起來。
第二天,蘭山二台閣上三個人圍著靠近山邊的石頭桌子,剛爬完山三個人渾身都是汗,早晨的山風吹在身上很涼爽,任前飛在一旁壓著腿,從小運動細胞發達的他習慣了每天都運動。
郝飛揚和劉東陽為了跟上任前飛的速度已經累得不想動了,此刻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郝飛揚邊揉著腿邊發牢騷:“本來昨天晚上就沒有睡好,這大早上的為了跟你的速度腿都要跑斷了,這還怎麼開圓桌會議啊”
任前飛邊壓腿邊說:“虧你還上山下海的導遊呢,運動這事,自從高中的廣播體操以後就沒幹過吧”說著使勁活動著肩膀,一臉享受的表情說:“生命……在於……運動,你們啊,都廢了”
劉東陽也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催促著劉東陽說:“東陽你別廢話了,快過來,開晨會了”
任前飛一邊邊展示著自己的肌肉,一邊快步走過來,坐在了石頭凳子上,活力十足的拍著桌子喊到:“來自遙遠西部的三人小組第一次晨會,開會”
郝飛揚眼裏都是不服氣第一個說:“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想,關於資金的問題,其實我們可以把一次性投入的資金控製少一點”
中說著身子往前靠了靠:“你們看,首先,房租前期可以租的小一點,辦公桌嘛就要一張,我自己有一台電腦,你們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