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氣已經漸漸轉涼,但盛夏的暑意並未完全消退,早晚溫差特別大,這個時節的北京這種現象尤為明顯,白天穿著長袖襯衫,到晚上就不得不披上比較厚的外套了。
李銘,一個普通的北漂者,和其他的北漂者一樣,懷揣著夢想來到這個充滿希望的城市;卻在現實的生活中,漸漸迷茫。
夜色中,他走在人行小道上,路燈光穿過路旁的景觀樹,照出他的影子,顯得有些斑駁;仰首望向天空,看不見一絲月亮的蹤影,城市天空上的雲彩被燈光照射的猶如傍晚一樣。發動機的轟鳴聲充斥在耳畔,李銘一腳踢開路中間的一個易拉罐,嘴裏哼哼的說道:“江畔何年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這是個什麼樣的世道,想出來看個月亮,連月亮的影子都看不到。小豬明天要嫁人了,唉,怎麼又想到小豬了,李銘啊李銘,小豬不是你的菜;可是誰又是我的菜呢?!可是小豬怎麼可以嫁給那麼一個長的像豬的人呢!不就是在北京有幾套房嘛!嗬嗬,幾套房……那可是一個億萬富翁,房子啊房子!其實想想小豬做的也對,誰想像無根的野草一樣,飄在這個城市,青春?!過了這最美好的兩年,還剩下什麼?愛情?!當激情散去,和誰在一起不是一樣!可是為什麼我總是放不下小豬……”
李銘一邊嘟囔著,一邊茫然的走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個三叉路口,忽然一道強光直射而來,李銘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下眼睛,緊接著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刹車聲,這是李銘在北京城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響。李銘被疾馳而來的寶馬車,撞到了十五米開外的護欄上,血肉模糊;不過此時的李銘,感覺不到疼,他意識開始漸漸迷離:“我怎麼了?我難道要死了嗎?”他不願意相信發生的一切,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他的意識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在這一聲的歎息的時候,他仿佛看見高考的那年仲夏,他翻過小區的護欄,來到小豬家的樓下,然後順著下水管道,攀上小豬家的陽台,小豬那一刻感動的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兩人對著夜空中最亮的星,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他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夜空是那麼的璀璨,那時候小豬的眼眸是那麼的清澈,那時候的生活是那麼的純潔……
隨著腦海中最後一副畫麵的消散,李銘的思緒徹底陷入了渾沌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銘的意識開始一點點的聚集,他感覺自己似乎在一個灰蒙蒙的世界裏不停的飄蕩著,這個世界裏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摸不著,想說話,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想穩住身體,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存在。自己像一葉海上浮萍一般,隻能漫無目的的飄著。
“唉!燕老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辰哥兒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啦,現在脈搏微弱,若有似無,恐怕熬不過今天晚上……”
這是李銘意識重聚後聽到的第一句話:“能聽到說話了?!我不是死了嗎?”李銘激動著懷疑著。
“徐郎中,求求你救救我這苦命的兒啊!我老李頭年近古稀,膝下就這一獨苗,他如果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求求你我的苦命的兒啊……”
“燕老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隻是傷勢太重,我回天乏術啊,要不是辰哥兒自幼體格健壯,恐怕摔下懸崖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在了,現在拖延到今天,恐怕是真的大限到了。”
“啊,徐郎中,你再想想辦法,我這孩子命苦啊!老婆子在快四十的時候,才有了他,剛生下他,老婆子還沒看上一眼,就撒手去了,沒想到這年輕輕的,就要我白頭人送黑頭人,求求你……”
光,一絲光,李銘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拉扯著一個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無奈的推開老者枯槁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