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鳶微微笑了笑:“了塵大師說笑了。”沒有反駁,也沒有奉承,隻單單一笑。
了塵祥和的麵容上像是被灑下金光,他衝沈崇鳶招了招手:“快過來吧,陪老衲這出家人手談一局。”沈崇鳶輕雲慢步,身後的裘之早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嫻熟的拿起黑子,沈崇鳶看著棋盤沒有任何思考的走下一步棋。了塵搖了搖頭,笑著說:“沈小姐何必一來就結束呢?”沈崇鳶抿了抿嘴唇:“快刀斬亂麻。”“但未必是好,有時候還是要慢火。再過幾天就是選秀,當今聖上後位欠缺,高位不過兩妃一嬪而沈小姐……”
“我自是知道。都說這世家宗女絕不入宮,但誰又能抵過那位的一道聖旨。再者如今世家已是那位眼中釘,自古都是良弓藏。”
“沈小姐倒是透徹,不愧是七竅玲瓏心。老衲奉勸一句,若是想要世家安好,還是暫且斂其鋒芒,待時機成熟,再驚人一鳴。”
“我知曉。隻是心中還是不想入宮罷了。繁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那些白骨,可不是鬧著玩的。”
“入宮之後,沈小姐可萬分小心,以沈小姐之聰慧,保全性命乃小菜一碟。怕隻怕枕邊人。”
“無礙。”沈崇鳶斂下眼眸,“了塵,我們多年的交情怕是得就此打住了。”
了塵微微一笑:“這並不是大事,分分合合是必定之事,世上沒有不散之席。沈小姐一向通透,這種事竟是沒法想通嗎?”
沈崇鳶抬起眼眸:“自是想通了的。崇鳶還有事,暫先告退。”
說完,便起身離開。
了塵看著沈崇鳶微微一笑,抬頭望了望天,不久了……
再說沈崇鳶一出來,便看到等候多時的裘之。
“走吧。”
“是,小姐。”
馬車內,沈崇鳶有些發神,她自是知道她在選秀之前,必回被當今聖上一道聖旨而入宮為後。是偶然,亦是必然
但無論如何,沈崇鳶心裏想:我都一定要保護好沈家,一定要!她沒見過那位,但都說那位乃是萬年一遇的奇才,不過可能誇張部分較多。
有很多時候,沈崇鳶都會想起她的祖父。兩歲的孩子握筆還很難,但偏偏那個老人沒有這樣認為,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擺弄毛筆,衝她微笑。
直到後來,她練就一手好字,甚至是棠都中世家兒女的模板,但是終究沒有那位老人的陪伴。
祖父大概是不想她進宮的,沈崇鳶這樣想到。
從回憶裏退出,沈崇鳶想了想她以後要共度一生的人:祁帝,謝讓。那個一舉掃平外戚,智擒權臣,奪權親政的男人。祁,盛大之意。已過弱冠之年的皇帝還有些年輕,但是手段卻異常狠辣,對後宮之人向來不假辭色。
沈崇鳶稍稍安慰一下自己,想著好歹自己也是美人一個,應該不會太難過。
這樣想著,連裘之挑開簾子也不自知。望著裘之的眼神,沈崇鳶微微一笑,並不多解釋,裘之懂事的沒多嘴,牽扶著沈崇鳶下了馬車回到自己房內。
沈崇鳶回到房中之後,轉身去了書房,然後吩咐裘之去叫冬青過來。淳色、夏也、裘之、冬青這四個丫頭是她的貼身丫鬟,而其中淳色擅長梳妝,夏也擅長武功,裘之擅長藥理,隻冬青反而什麼都會一點,卻什麼都不精通,但唯獨冬青的性子最為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