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個西涼籠罩在一股陰冷的氣氛下,倒不是因為臨近初春天氣依舊寒冷,而是因為一個人,那就是新任西涼王蘇姚。
兩顆頭顱,兩口棺材,從清河郡抬到西涼都城,讓整個西涼噤若寒蟬,無人再敢效仿醉酒老翁做那忠肝義膽之事,也無人再敢亂議京城安陽發生的那件事。即便是平日裏那些叫嚷最凶的名流士子也不敢在拋頭露麵,他們怕因自己一時出風頭,而落得個身死命消的下場。在新西涼王殺人立威後,凡是地方官員,無一不是磕頭迎架,深怕因自己的一個疏忽得罪那殺人不眨眼的西涼王。
這一日,西涼王府府邸大張,上至蘇府幕僚下至奴婢雜仆,皆是等待新王蘇姚入府。所有人都緊懸著一顆心,如今已不同往日,說錯一句話,就會讓平日裏不對眼的人抓住把柄,那豈不是白冤了自己的性命。所有人都感覺自己頭上懸著一把刀,一個不留神,這把刀就會砍了自己。
當他們看到那個讓整個西涼都噤若寒蟬的年輕身影時,那種壓迫感,似乎就要摧垮他們。
“恭迎西涼王回府。”所有人立刻跪迎道。
“終於到家了。”蘇姚下馬望著府門牌匾上那個遒勁有力的“蘇”字長歎一聲。
西涼王下馬,那些迎接蘇姚進城的都城官員自然也紛紛下馬。
“你們散去吧,去處理你們公務。”蘇姚轉身對一眾官員吩咐道。
“是。”他們一路戰戰兢兢地跟著新任西涼王從都城正門到這西涼王府,早已被冷汗打濕了全身,眾官員恨不得新西涼王早點下令讓他們離開這西涼王府。甚至有幾個官員在走的時候還多看了幾眼那些親兵抬著的兩個棺材,心想,萬萬不可得罪這新西涼王,要不然遲早有一天要身首異處。
“都起來吧,不必講究這些繁縟禮節,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何叔我有事問你。”
“是。”蘇府眾人哪敢忤逆蘇姚的意思,紛紛散去。隻有一個穿著黒褂子的駝背老人急忙走到蘇姚身前。他就是蘇姚口中的何叔,在蘇府擔任管家一職。
“大公子,哦不,主人,你喚我何事。”何管家因自己說錯話嚇得冷汗直流,蘇姚已經是是這西涼王府的新主人,按規矩就要叫主人,他不敢直視蘇姚的目光,似乎那眼光會將自己看個通透。
其實何管家之所以如此懼怕蘇烑,是因為何管家曾是蘇家除少數幾個人外最受蘇北駿信任的一個人。蘇家如今易主,新主會不會殺了自己這個舊奴呢?
“何叔不必如此,還是大公子叫的順耳。”蘇烑示意何管家不必在意,又笑著說道:“蘇河和蘇蘇去哪了?”
“稟報大公子,三公子和小姐他們,他們。”
“他們怎麼了?”
“他們,他們,他們在後院那邊。”何管家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去把他們安排到府上,安排人手準備明日運這兩個棺材。”蘇烑看出何管家似有難言之隱,卻絲毫不在意,隻是朝他擺了擺手,然後徑直往後院走去。
蘇府後院對於蘇家來說是最為重要的地方,因為那裏就是蘇家祠堂。
沒過多少時間,蘇烑便已來到蘇家後院,但他並未直接走進祠堂,隻是一個人默默地注視著祠堂裏跪著的兩個人,眼神複雜。其中一個看背影是一個年輕公子,約有二十來歲,他旁邊跪著一個少女,約有十幾芳華。
終於,蘇烑猶豫再三,還是輕輕邁著步子走了進去。然而就在他剛輕輕走進祠堂時,卻仿若晴天霹靂,因為祠堂裏擺著一個新的令牌,上麵寫著:蘇北駿之靈位。”
他呆滯在原地,許久緩過神後走到跪著的二人身後輕聲說道:“三弟小妹,大我回來了。”
“大,大哥。”那個少女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吃驚的說道。
“蘇蘇,你還認他是大哥嗎?他害死了咋們的父親。”少女旁邊的清秀公子咬著牙,一把把少女拉到身後,咆哮道。
“蘇河,你就這麼跟你大哥講話?”蘇烑沒想到自己從小疼愛的三弟竟會如此對待自己,他臉色陰沉,極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