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堯待在洗手間的時間過長,梁臻擔心不已的找了過來,這在異國他鄉的,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推開洗手間的門,就看見喻清堯淌著血漬的手,鮮紅而刺眼,梁臻一下子就著急的往前邁步,“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喻清堯側了個身,遮擋住被他打碎的裏側的那麵鏡子,語氣平緩道:“剛才被碎片擦到手了,沒大礙。” 梁臻環視了一周,確實在地板上看到了幾塊碎片,沒有追究細節上的問題,輕緩拉過喻清堯的手腕,看著手指上的傷口,兩根眉毛擰在了一起,模樣有些嚇人,“疼嗎?” 喻清堯“嗯”了一聲,梁臻急忙轉身,留下一句在飯桌上去等他。 喻清堯看著梁臻小跑出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就聽見梁臻用一口蹩腳的英文和金發的製服女人對著話,女人手上提著醫藥箱,看見喻清堯款款而來,上前詢問傷勢。 喻清堯的英文很流利,與女人對起話來沒有任何障礙,咬字很準,尾音婉婉綿長,聽起來很舒服。很快,女人給喻清堯擦拭了傷口,上了藥,包紮了起來。 望著右手上的紗布,梁臻又氣又心疼,多半還是氣的是自己,畢竟喻清堯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受傷的,眼神一刻也不停留,那白色的紗布萬分刺眼。 等到傷勢處理好,梁臻這才後知後覺有些不對勁,剛才在洗手間時,喻清堯的表情有些沉重。他側過腦袋望向喻清堯,正好看見對方眉頭微蹙的看著窗來的天空,像要歸家的大雁一般。 喻清堯感受到梁臻的視線,回過神來,問:“怎麼了?” 梁臻說出心中疑惑:“您的表情有些不對,是發什麼什麼事情了嗎?” 喻清堯沉默了會,他知道梁臻有時候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對方很了解他,所以能夠很快的捕捉到他的情緒,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有點疼,好久都沒有見過血了。” 果不其梁臻把視線轉到了那隻受傷的受傷,看著餐桌上的刀叉,把餐盤拿了過去,細細的為對方將牛排切好,嘟囔道:“早知道不來這勞什子高級餐廳了,還讓您受傷了。” 喻清堯淺淺的笑:“邱易說你在高中的作文中寫到過,要和心愛的人來一個陌生的國家,吃一餐正宗的西餐。” 梁臻窘迫,“邱助理連我的作文都查到了!” “邱易是最優秀的助理。”喻清堯說道。 梁臻一點也不介意之前邱易查他的事情,那時候他們的關係不太一樣,確實需要知根知底。而他身家清白即使查了也沒有什麼不能看的。這篇作文也是因為他在高中時的作文比賽中獲了獎,一直在學校官網上掛著呢,現在拿出來,覺得羞恥的很。 喻清堯知道梁臻這是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道:“你的英語說的還行。” 梁臻把切成小塊狀的牛排放在喻清堯麵前,道:“口語不太好,以前想著未來說不定要成為國際巨星呢,學英語的時候也很刻苦。” 喻清堯想起最銘心的一天的女一女二,要麼是港籍要麼是華裔,說起話來都摻雜著英文,梁臻來之前還苦學了一段一時間,進了劇組也沒有因為語言不通而鬧不快。 他是這麼好的人,可有人卻要那般詆毀。 喻清堯的臉色變得不太好,梁臻誤以為是對方拿叉子有些不便,說道:“我來喂您吃吧。” 喻清堯垂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失神的眼,回道:“沒事” 冷盤上切好的牛排,看起來是美味佳肴,在嘴裏卻食之無味。梁臻說了些什麼他完全不知,隻得嗯啊哦這樣的回複。 飯畢兩人去體驗了一把一日情人,在街頭上親吻,同吃一枚冰淇淋,觀賞了一部戲劇。 在國外,對於同性戀寬容且支持,他們的舉措並沒有引來異樣的目光,誰也不會猜測到他們是某國的明星和總裁,隻當他們是一對恩愛的戀人。 梁臻顧忌著喻清堯的手傷,本來安排滿滿一天的行程也隻完成了一半,兩人在夕陽還未落山就回到了酒店。 梁臻拿起手機準備透光窗外拍一下夕陽,喻清堯伸長手臂拿過了手機,表情有些不自在。 梁臻愣怔,對於喻清堯這個動作有些訝異,張著嘴巴沒有開口說話。 喻清堯知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手機被他拽在手中有些發燙,心裏有個小人在叫囂,也許喻承淵說的是對的,他應該讓梁臻知道一切,然後把選擇權交給梁臻。 二十八年了,他第一次這麼幼稚的想要逃避。 “您是怎麼了?”梁臻拉過喻清堯不自然背在身後的手,把他整個人圈在懷裏,“是我玩手機您不開心了?” 喻清堯把頭埋在梁臻頸窩間,這個動作讓梁臻的心都軟化了。 “您在生悶氣嗎?”梁臻輕柔的將喻清堯手中握住的手機拿出來,一手摟著喻清堯的腰,另一手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是我不好,愛人就在眼前玩什麼手機。” 喻清堯搖搖頭,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 兩人洗完澡後相擁而眠,喻清堯講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許是這一天累了,梁臻逐漸進入夢鄉。 喻清堯見梁臻閉上的雙眸,俯身吻了吻,下了床,走到浴室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B市此刻是清晨,邱易接起電話來很迅速,但聲音難掩疲憊,“喻總。” “現在怎麼樣了。”喻清堯的聲音很冷淡,隻有他才知道自己內心有什麼在翻騰。 邱易歎了口氣:“是鄧天陽還有背後的唐氏娛樂。” 喻清堯沒有覺得驚訝,說道:“我猜到了。” 邱易問:“鄧天陽手上似乎有什麼實錘,你也知道,梁臻曾經和他走得近。” 喻清堯淡淡的笑了一聲:“他是急了而已。” 邱易微頓:“鄧天陽帶了一手好節奏,十裏長街的編劇,之前跟梁臻起過爭執,也被他利用,FLY的那個代言,外界一直以為是鄧天陽,結果呢……昨天晚上顏曉還有宋彩彩連發幾條微博幫梁臻說話,好轉了些,那編劇冷不丁的丟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又炸了。” 喻清堯揉揉太陽穴:“鄧天陽走的這步棋還不夠明智,爭執真為的什麼呢?他自己不知道嗎?” “可是十裏長街是王老板投資的,這一下牽扯的太多……” 喻清堯驀地冷聲道:“邱易,你什麼時候這麼畏手畏腳了?” “王老板和唐氏娛樂的那一對兄弟關係不錯。”邱易權衡利弊後說道。 “我喻清堯怕了他?” 邱易許久沒聽見過喻清堯這樣不屑一顧的語氣,詫異了會,“清堯,你在意氣用事。你用同樣的方法去翻十裏長街的舊料,總有人是會認為我們公關部門做的不光彩,我們代表的什麼?代表的是梁臻本人!確實該以牙還牙,但不是由梁臻來,也不是在這個時候。你的決定太不夠冷靜了,太過於在乎梁臻會影響你的思考!” 喻清堯清冷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你也認為要讓梁臻站到那風口浪尖?這個時候多少人等著梁臻在這個關鍵口栽跟頭……” 身後“啪嗒”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響,喻清堯驟然回頭,就看見梁臻一臉複雜。 手上的傷口,在這個時候隱隱作痛,痛到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