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97年8月28日(1 / 1)

劉駿考上了江城理工學院,今天是報到的日子。天還沒亮劉駿就被他爹叫起來,洗了口臉,吃了老媽做的瘦肉白菜麵條,迷迷糊糊、火急火燎地往東港鎮長途車站趕。早班長途車5點40出發,第二班8點30才出發,四個半小時才能到省會江城,趕不上早班,就要下午新生注冊,爹媽當天就趕不回,省城招待所一晚上住宿費不便宜,吃喝住加一起怎麼也要兩百多。“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走到汽車站旁邊的鎮衛生院看到鎮裏今天考上大學的另外兩個同學早到了,他倆的爹在抽煙,他倆在說笑。對,一男一女,男同學李木海,帥,女同學張文清,美,但四個半小時後劉駿會知道這隻是鎮高中的排名。三個人都是鎮高中快班的,這對金童玉女是高二組合的,神仙美眷相約江城,家長老師都知道,羨煞咱駿哥,當然,兩年後就不羨慕了,那是後話。大人孩子寒暄了幾句,長途車就來了,鎮裏的長途車都是在衛生院門口拉客,因為這裏寬敞,比車站寬敞多了。在車上搖啊搖,搖了個回籠覺,車上無話,9點20到的省城長途車站,今天車開得快。出了長途車站三家人就分開了,李木海江城大學在市中心,張文清江城音樂學院在lc區,劉駿的江城理工學院在城郊謝家山上。駿爹和駿哥一人兩個蛇皮袋,駿媽背著駿哥的書包,提著個裝著洗漱用品的大紅塑料袋。

擠上了去城郊的公交,東西放下,人扶好了,開車的師傅卻不發車,說再裝點人。又有送學生模樣的三家人擠上車,司機才開車。媽被擠到最裏麵,爹背靠駿哥護著四個蛇皮袋,駿哥被擠著踮起腳,汗流浹背。突然有點風吹過來,駿哥聞到一縷香皂的氣味,把頭低下一看,把自己擠著踮起腳的盡然是個女學生,香味是她頭發上的。穿著藍白連衣裙,後背貼著駿哥的前胸,因為駿哥踮著腳略前傾,女生略後傾,所以關鍵的地方沒挨著。看不到臉,不知道長的怎麼樣,後麵看,身材還可以,駿哥175,橫向對比加估計,女生差不多165左右。女生一手扶著旁邊的座位,一手拎著書包,司機一刹車,沒站穩,往後挪了一步踩到了駿哥剛放平的腳。當然,腰身以下柔軟、豐腴的地方貼了上來。駿哥有點不知所措,隻是手狠狠抓緊了過道兩邊的扶手。女生意識到踩了人,半回頭說了聲”對不起“。不回頭,不知道,一回頭,駿哥的魂飛了。現在駿哥已經覺得張文清很普通,現在不形容這女生,因為駿哥隻看到半個臉。但要命的是,這上下都貼太緊了,有反應了。這司機也是討人嫌,要人命,一腳刹車一腳油門,女生提醒她媽媽別抓座椅要抓扶手,好像沒感覺到駿哥的變化。

出了城,風大了點,吹進車廂總算有絲涼意。女生半回頭先開的口:”剛才沒抓緊,不好意思“,駿哥忙回道:”沒事,沒事。“女生又問:“你也是到江城師範報到的?”“不是,我是到江城理工報到。”“哦,隔壁,我暑假來看過學校,我們學校挨著,你們的大操場和我們的小操場隔一堵院牆。”“哦。”駿哥很少跟女生聊天,不知道怎麼接話。隻是很奇怪她就沒感覺到嗎?“快到了。”女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跟駿哥說話。“哦。”駿哥隨便搭了一句。其實心裏在想“怎麼這麼快。”遇到美好的事情,時間都會過得很快。

車站在兩個學校中間,下車後,駿哥走在爸媽後麵,幾次回頭看女生,隻看到背影,身材真心不錯。女生沒有回頭,其實回了幾次頭,後來才知道,此回頭時彼沒回頭,彼回頭時此沒有回頭。

到學校注冊、買飯卡、領校服、找寢室、鋪席子、支蚊帳,寢室其他人鋪了床,人不在,可能都出去吃飯了。中午一家三口在東區學生食堂吃了飯,還蠻便宜,三個人就吃了6塊錢。吃完飯,駿哥送爸媽出校門到車站坐車返程,爸媽到家已是晚上六點多了。爸媽是做豆腐的,起早貪黑慣了,順便賣點鹵菜為生,菜場小生意,為送兒子上大學耽誤一天也值得。兩口子把黃豆泡上,一天怪累的,就早早洗了睡了。

駿哥送走爸媽就回寢室,寢室不大,住8個人,左右各兩張高低床並排,中間和靠牆各四張小桌。駿哥回寢室遇到了同寢室的兩位同學,王輝和姚化雨。衣著反應不出人品,但基本能看出家境。他們有錢,這是駿哥得出的結論。駿哥穿的雙星球鞋,還是姑姑因為他考上大學送的。那兩位都是旅遊鞋,上麵都劃了一個勾。說了一會話,無非是來自哪裏,高考多少分,這學校怎麼樣之類的。一時無話可說,確實剛認識都不熟,姚化雨就提議去逛一下學校。三人出寢室,閑逛起來,大家都不熟悉環境,其實姚化雨熟悉,駿哥和王輝不敢逛遠了,後來遇到圖書館,看了一會書,吃了晚飯回寢室,無事可做,還是看書,然後洗了睡。一宿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