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個三十來歲的警員推搡著小張來到穀文龍麵前。
小張看到那滿身傷口,血跡斑斑的屍體,臉色與屍體的臉色幾乎一樣慘白。
那名警員惡狠狠問話,“那些東西,你從哪裏得來的?是不是其實這些事就是你幹得?我就說嘛,接到報案時,隊長立馬下了嚴密封口令,你為什麼還能接到消息,來得這麼快…快老實交代!”
小張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大黑鍋扣得懵了,雙腿不住彈著琵琶,“不不不,不是…不是我幹的。”
“坦白從寬,你沒準還能少坐幾年牢,若是還嘴硬,哼哼…”
穀文龍揮手止住了他的話,“莫征,不是他幹的。”
口氣顯得十分肯定。
莫征反駁道:“隊長,怎麼不是他!他出現得太蹊蹺了。”
“凡是要講證據。”
馮玉堂看到小張的表情,就知道絕不會是他幹的,凶手意誌力極強,絕不會被人三言兩語唬住,也不會看到自己的傑作後,這般恐懼。
小張突然衝向穀夢珺所在位置,扛著攝像頭,急切地道:“快,快準備,如實報道。”
他想到了那句話,“如果不接受我給你的禮物,我會收走,連同你的命也一起收走。”
他不想去理解始作俑者做這件事的真實用意是什麼,隻想把這件事完完全全,一點不漏的報道出去。
他不想死,不想死得那麼慘。
“大家好,我是本地電視台的記者穀夢珺,接到群眾報告,金沙湖畔……”
穀夢珺才來了個開場白,已有其他電視台的人趕到了現場。
“隊長,即便如你所說,不是他幹的,他與凶手也肯定有瓜葛,何不帶回去調查一番,順藤摸瓜。”莫征說道。
穀文龍躊躇了一下,“你想以什麼方式帶他回去呢?凶手?嫌疑人?協助調查的身份?現在人多口雜,每一句話都會上電視,麵對那些老奸巨猾的記者的問題,怎麼回答都會被鑽漏洞。最近發生的幾起命案,對警局的聲譽有不小的影響,現在的情況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造成更大的輿論壓力。”
應對不當,甚至有可能會毀了那個小記者的一生,一輩子背著殺人魔嫌疑人的黑鍋被人指指點點。
穀文龍當然也想帶他回去,可事實卻很無奈。
穀文龍從來不喜歡跟記者打交道,代表警方麵對鏡頭發言的權利自然給了別人。
找了許久,依然沒有發現死者殘缺的另一半心髒。
此時,天色暗了下來。
馮玉堂與穀文龍先一步隨著法醫離開了現場。
車上,圍著屍體打轉的馮玉堂忽然說道:“心髒在眾多文化、宗教裏,都有特殊的象征意義,有些人把它當成了小宇宙,當成第二個天。極端的人甚至吃掉別人的心髒,他們認為可以獲取對方的能量,強大自身。據說二十年前有個自稱“天之子”的連環殺手就將人開膛,取出心髒吃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