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見狀,於心不忍,於是他便趁著何遇卿上樓休息的這個有利時機,趕緊到此為其放上一盞燈。這也是他目前為止,唯一能為梅家興做的了。
見此情形,梅家興心中大喜,而後便迫不及待地對其說道:“老人家,你有吃的嗎?我都快餓死了——那些個殺千刀的,竟然連飯都不給我吃,實在是太過分了!”
聽聞此話,剛要轉身離去的老者竟又返了回來,而後便非常無奈地對梅家興說道:“唉,小夥子,到了陰曹地府還吃什麼飯哪,等死吧!”
說完,老者便匆匆離去,徒留梅家興一人在此,雙手顫抖冷汗直流。沒過一會,梅家興便被其嚇得昏死了過去。
與此同時,自打上樓之後就未曾消停過的何遇卿,此刻依舊在自己的房間內無比糾結地看著一個酒杯,並自顧自地嘟囔著:“扔……不扔……扔……不扔……”
原來,何遇卿非但好賭成性還嗜酒如命,這個琉璃杯便是她平日裏專門用來喝酒的。
當日深夜,不請自來的武辛義未經允許,便私自進入了何遇卿的房間,並用此琉璃杯喝了一口酒。
見此情形,何遇卿是厭惡至極,但她卻不能因此而表現出來,畢竟是武辛義出錢為自己買下了這座天香樓。
如若沒有武辛義的暗中幫助,何遇卿不可能有今天。故而何遇卿必須要克製自己的情緒,絕不能因此而得罪了武辛義這個活財神。
次日一早,武辛義滿心歡喜地離開了天香樓,而何遇卿卻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尷尬境地。
隻見連早飯都顧不上吃的何遇卿,當即便拿著琉璃杯衝進了廚房,而後便徹徹底底地將其反複清洗了十幾遍,卻還是覺得它“不幹淨”。
自此之後,何遇卿便再也沒有用它喝過一次酒,以致於使其多次陷入了“扔之不舍,用之嫌髒”的尷尬之境。
正當何遇卿依然對此猶豫不決之際,她的身邊竟赫然出現了一名男子,此人便是夏輕舟。
值得一提的是,何遇卿非但潔癖嚴重,而且還非常討厭男人,尤其是年輕俊美的男子。
因此,天香樓內的雜役夥計,盡皆是些年過半百的老者。然而,他們老歸老,卻都穿戴整潔手腳麻利。
凡此種種,盡皆屬於被逼無奈。因為在他們的身邊,有著何遇卿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怪人掌櫃”。
見此情形,何遇卿當即便站起身來,而後便怒氣衝衝地朝著夏輕舟走了過來,想要立刻把他轟出去。
豈料夏輕舟見狀,竟開始急忙閃躲。
直到此時,何遇卿才驚訝地發現,夏輕舟的腳底踩了很多汙泥,想是其有意為之。
果不其然,夏輕舟其實早就知道何遇卿極度愛幹淨,簡直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另有所圖的夏輕舟為使何遇卿在盛怒之下,以致做出錯誤判斷,故而他特意在到此之前,為其準備了一些相對肮髒的東西,這腳底的汙泥便是其中一種。
隻聽到一旁的何遇卿聲嘶力竭地衝著夏輕舟吼道:“小破船,你想幹什麼,找死啊你!”
“小破船”,是何遇卿對夏輕舟的蔑稱。
“我不想幹什麼呀,我就想給你這個瘋婆子找點事做,省得你總是閑得沒事找事。”夏輕舟一本正經地對其說道。
“瘋婆子”,是夏輕舟對何遇卿的愛稱。
聽聞此話,何遇卿怒火中燒,以致於瞬間被氣得渾身顫抖,但她卻拿夏輕舟沒有辦法。
對麵的夏輕舟見此情形,當即便笑道:“咦!胸脯不大,脾氣不小。似這般,哪個男人敢要你!哦,不對,我忘了,你就是‘男人’啊,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何遇卿,當即便不顧一切地朝著夏輕舟衝了過來,想要活活將其打死。
另一方麵,得知夏輕舟已然穩穩拖住何遇卿的雲輕悠,便趁其不備暗入柴房,準備伺機救出梅家興。
這時,梅家興已然蘇醒了過來。其眼見房門微動,還以為是有人要來送他歸西,於是梅家興便再度昏了過去,不想來人竟是雲輕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