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石永寧居然坐在那裏喝起了茶水,於景熙驚訝地問道:“石統領何時也愛喝茶了,你不是一直都無酒不歡的嗎?”
聽聞此話,石永寧並無什麼反應,隻是自顧自地喝一口茶水,吃一口點心。
少時,石永寧抬頭說道:“喝酒誤事又傷身,還是喝茶好。以前我是聞到茶水味就想吐,聞到酒味就走不動道。現在可倒好,恰恰相反,你說奇妙不奇妙?”
說著,石永寧便再次低下頭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見此情形,於景熙有些忍俊不禁,便又叫夥計端來了一些茶點。
在這之前,石永寧可是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豪爽之人。不想多日不見竟變成這般模樣,想是大魚大肉吃多了便要換換口味吧。
“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真是本性難移,就不能文雅一些嗎?他們可都在看著你呢!”
說話間,於景熙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聽滿嘴糕點的石永寧吞吞吐吐地對他說:“你可……拉倒吧,多少年的朋友了,你還不知道我嗎?還……文雅。”
“還說我變了,你才變了呢!非但大膽地住進了無塵客棧,還史無前例地以真麵目示人。就你那點花花腸子,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住我,你不就是看上這家茶舍的那個姓李的小妞了嗎?我……”
還未等石永寧把話說完,於景熙就突然起身,繼而把一個點心完整而迅速地塞進了石永寧的嘴裏。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吃著東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何時變成話嘮了?”
說完,於景熙便先行離去,徒留石永寧一人在此不知所措。
入夜時分,月明星稀,微風習習。於景熙眼見茶舍之內已無他人,於是便快步走了過去。
李湘玲眼見於景熙再次前來,倒也沒有刻意回避,而是很禮貌地迎了上去,詢問其所為何來。
不料一向對其畢恭畢敬的於景熙,竟突然進前握住了李湘玲的雙臂,並含情脈脈地對她說道:“李姑娘,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敢麵對新天地,更不會以真麵目示人。可如今,為了你,我願意做出犧牲,做出改變!”
“於公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呀!”李湘玲一頭霧水。
說話間,李湘玲便想從他的手中掙脫。可她越是掙紮,於景熙反倒是握得越緊。
隻聽於景熙又對其說道:“玲兒,我愛你,嫁給我好不好?”
一聽這話,李湘玲暗自吃了一驚。
“玲兒”乃是李湘玲的乳名,如今早已不用,試問於景熙又是如何得知的?
於景熙其人奸詐狡猾,沒有一句實話,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更何況李湘玲與於景熙萍水相逢,並無多少交情。連日來,於景熙多次來此已屬反常,此番竟又突然聲稱自己深愛著李湘玲。凡此種種,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別有用心。
眼見李湘玲對自己所說的話依舊是無動於衷,於景熙很是沮喪。然而他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試圖用所謂的真誠去打動李湘玲。
然而,此刻的李湘玲已然對其很是反感,於是她便轉過身去,迅速返回了茶舍之內,並緊緊地插上了房門。
見此情形,於景熙非但沒有就此離去,反而是隔著門板好一頓自言自語。
“玲兒,我知道你一直在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你是我今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動過情,更沒有被所謂的情感所羈絆。而今,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一定要娶你為妻!”
說完,於景熙便獨自一人黯然離去。
回去的路上,於景熙一邊走一邊嘟囔著:“我再也不說假話了,我再也不做壞事了。我的玲兒,我的玲兒……”
正如於景熙所言,李湘玲雖然已進入屋內,卻一直都在門後靜靜地傾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然而,即便如此,曾經受過情傷的李湘玲也斷然不會答應於景熙,畢竟這樣的話她並不是第一次聽。
遙想當年,也曾有過像於景熙這樣的帥氣公子,千方百計地追求過李湘玲,所說的話也是大同小異。
可當年少懵懂的李湘玲信以為真,進而在那人的甜言蜜語柔情蜜意之中,逐漸沉醉以致墜入愛河以後,那名男子卻又做了什麼?無情地將她拋棄!
若隻是喜新厭舊倒也罷了,最可氣的是,這個負心人居然當著李湘玲的麵,與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曖昧不已。
為此,男子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竟恬不知恥地對李湘玲說什麼,作為男人,三妻四妾實屬人之常情。至於她,不過是自己的一件衣服而已。
自此之後,李湘玲便對男人有了仇視心理。尤其是那些主動向她表白的人,李湘玲從來都是婉言拒絕概不接受,她再也不會相信所謂的愛情。
人,總是矛盾的。得不到總想要,得到了想扔掉。
至於於景熙則更加可悲,假話說得太多,等哪天偶爾說了句真話,也沒有人會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