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 奧丁之死(1 / 3)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將熟睡中的許嘉澤驚醒。“誰呀”,許嘉澤憤怒地喊了一聲,他看了看牆壁上的電子鍾,淩晨三點半,他不想理外麵的人,無論是誰,都不該深更半夜地跑來敲門,他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咚咚咚”,又是一陣陣敲門聲,許嘉澤一把抓起頭上的被子向床的內側狠狠地甩去,“誰啊,誰啊”,許嘉澤使勁地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咚咚咚”,門外的人沒有回應許嘉澤,隻是一個勁的敲門,敲門聲越來越急,許嘉澤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急忙來到了客廳,他打開了燈,“咚咚咚”,黑夜中沉重的敲門聲竟顯得有些刺耳,他突然有些害怕,敲門聲越來越大,與其說門外的人在敲門,不如說是在撞門,他能清楚地看到門在劇烈地晃動著,好像隨時都會被撞倒。“來了”,許嘉澤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敲門聲停止了。“不會是樓下的瘋子吧”,許嘉澤輕聲地嘀咕著,他眯著眼想從貓眼中看看這個深夜來訪的不速之客,他什麼也沒看見,除了一片漆黑之外。房間突然地安靜了下來,許嘉澤在原地站著不動,他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外麵的人還有沒有動靜,“應該是走了吧”,許嘉澤摸了摸門上的保險,他確定門鎖好後又回到了房間中。“轟——轟——轟”,三聲間隔性的撞擊聲讓許嘉澤心中猛地一驚,他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門外的那個不速之客正在用他的身體在猛烈地撞擊著房門,他急忙回到房間準備拿手機報警,“砰”,一陣巨大的響聲阻止了他的行動,門被撞倒了。許嘉澤呆呆地站在那個地方,一時間他竟然忘記了打電話。黑色的身影緩緩地逼近許嘉澤,他驚恐地望著麵前這個一身漆黑的人,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剛剛沒有從貓眼中看到那個人,因為他本就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他覺得麵前的這個人就像是死神,隻是缺少一把鐮刀。不速之客停了下來,許嘉澤隻能看到被巨大的黑色布衣包裹著的身體,他感覺渾身不自在,雖然看不見那個人的眼睛,但是他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正在透過黑色的布衣緊緊地盯著自己。房間又回歸了平靜,許嘉澤與麵前的這個不速之客相互對立著,他望了望門外,燈光似乎被困在了這個屋子中,樓道一片漆黑,像是被黑暗包圍的無底洞,仿佛任何人隻要接近那裏,就將被虛無的恐懼所吞噬。許嘉澤猛地向後麵退了幾步,麵前的這個人突然脫去了套在外麵的黑色布衣,他驚訝地望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的頭上帶著藍如晴空的闊邊帽子,帽子的兩邊隱約閃爍著些光芒,像是天際夕陽的餘暉,他的兩肩披著深灰色的鬥篷,鬥篷邊鑲嵌著閃耀的星辰,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他一直低著頭,寬闊的帽簷將他的整個臉龐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許嘉澤咽一口口水,“你是誰”,他小心翼翼地問著,他希望這棟樓有上夜班的人會注意到他的房子,他望著麵前的這個人,如果不是肚子傳來的饑餓信號,他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在做夢,“難道是樓下的瘋子喜歡上了cosplay?”,許嘉澤在心中安慰著自己,那個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一直低著頭,像是在扮演一個沉思者。“唔,也許就是樓下的瘋子”,許嘉澤長舒了一口氣,他開始在心中盤算著怎麼樣才能把這個眼前的瘋子打發走,他甚至開始擔心瘋子的家人會不會賠償他的損失,父母這個月給他的生活費已經快被他花光了,如果他們賴賬,那麼接下來的十幾天內,眼前的瘋子就可以自由地進入他的房子了,誰知道瘋子會在他熟睡的時候對他做什麼,想到這裏,他感覺自己的背後隱隱有些涼意,然而不速之客的舉動很快地讓他的擔心化為烏有。許嘉澤突然睜大了眼睛,麵前的這個人緩緩地抬起了頭,左眼的傷疤清晰可見,十字形的疤痕顯得格外地猙獰,像是死亡的隱語。恐懼在許嘉澤的心中蔓延,他看到了麵前的這個人的臉,那不是樓下的瘋子,他突然覺得自己倒黴透了,深更半夜被人吵醒,就連大門也被人撞倒,還遇到一個獨眼男,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殺死,他急忙掏出手機撥打了110,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警察到來之前自己還活著,“您好,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請您稍後再撥”,許嘉澤懵了,他確定自己撥打的的確是110,怎麼會不在服務區呢,他按了按“老爸”的撥打按鈕,關鍵時刻,他想到了自己不靠譜的老爸,他不指望他的父親會跑來救他,也許他的父親還會以為他在說夢話,他隻想驗證一件事情。“您好.......,又是那一句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普通話,後麵跟著一連串的英文,他緊接著撥打了老媽的電話,朋友的電話,“您好...”,依舊是同樣的結果,絕望的情緒籠罩著他,他突然覺得那聲音異常地冰冷,仿佛凜冬夜裏陰冷的月光。許嘉澤呆呆地站著,標準的普通話還在這個屋子中回蕩,像是來自遙遠的山澗,他知道沒人可以救他了,絕望也不過如此吧,他苦笑著,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為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而發愁,也許是真的應了那句話,“你永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到來”。許嘉澤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單眼的男人,至始至終,他一字未說,他還是在盯著自己,深炯有神的單眼透露著生與死的神秘,藍色的瞳孔中已沒有了先前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溫和與惋惜。許嘉澤愣了愣,深藍色的光芒在他的單眼中綻放,零散的藍光逐漸化作一束尖細的光芒飛速地向他襲來,光芒越發地靠近了他,他突然尖叫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捂住了眼睛,它本就不是一束藍光,鋒利的槍鋒高速地飛轉著,帶著藍色的光芒,像是要刺穿他的雙眼。許嘉澤緩緩地將手移開了眼睛,震耳欲聾的喧囂聲讓他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熟悉,數以萬計的生靈圍繞著通天的高台呼喊著,他們的神情凝重,像是在宣讀某種誓言,“巴爾德,巴爾德!”,他們高聲呼喊著,他抬起頭望著那高台的頂端,隻能看見一束金色的光芒屹立著,像是一座鍍金的雕像,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他突然愣了一下,他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巴爾德”,他猛地拍了拍腦袋,他想起來了,那是光明之神,這是一場盛大的儀式,他們正向他宣誓著,他們將永不傷害光明之神,因為隻有巴爾德才能給他們帶來光明與希望。沉重的宣誓聲似乎讓許嘉澤想起了什麼,他的目光在數以萬計的生靈中掃射著,像是在尋找什麼人,“不是他,不是他”,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又映在了他的腦海中,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認識他們,好像這些記憶原本就封存在他的腦海中,一旦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被封存的記憶就會被喚醒,他開始有些焦急了,他清楚地記得那個人在和眾神一起宣誓:“吾以昆古尼爾的名義起誓,它的槍鋒永遠隻會指向敵人,它的鋒刃必將沾滿敵人的鮮血,槍身劃破天際之日,敵人隕落之時!”。“在哪,在哪”,許嘉澤在心中瘋狂地呼喊著,一道突如其來的藍色光芒吸引了他,終於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了那個人,那個單眼的男人,手持流星之槍,他的雙眼緊閉,他的嘴中念念有詞;“吾以昆古尼爾的名義起誓,它的槍鋒永遠隻會指向敵人,他的鋒刃必將沾滿敵人的鮮血!流槍劃破天際之日,即是敵人隕落之時!”。“就是他”,許嘉澤大聲地喊了起來,周圍的生靈們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依舊在默默地宣誓著,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找到他,好像隻有找到了他心中才會踏實,他將目光停在了那個人的身邊,他的旁邊站著的是他的兒子霍德爾和一支弱小的槲寄生,他們的嘴中也和諸神一樣念念有詞著,隻是霍德爾的眼睛始終是睜開的,他將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了高台之上,那是憤怒的目光,像是要吞噬高台上散發著金色光芒的身影,仿佛那金色的光芒就是他的目光彙聚而成的火焰要將光明之神化為灰燼,許嘉澤將目光轉向了那隻弱小的槲寄生,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弱小的生靈膽敢在諸神麵前宣頌著違心的誓言,血腥的場麵曆曆在目,巴爾德死前憤怒的呼喊猶在耳畔,在宣頌誓言的第二天後,霍德爾拿起了那隻沒有真心宣誓的槲寄生注入了黑暗的力量在亞薩神宮中刺穿了光神巴爾德的心髒,從此世界之樹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數以萬計的生靈因為沒有陽光而死亡,黑龍尼德霍格從此也擁有了啃食不盡的亡魂。天漸漸地暗了下去,夕陽的餘暉染紅了整個世界,延綿著的火雲像是正在燃燒著的大海掀起的萬丈狂瀾,“多美的景色”,許嘉澤感歎道,他的眼中盡是悲傷與惋惜,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今天的黃昏格外地美,光神巴爾德已經死去,天上本應再無光明,即使是夕陽的餘暉也不該存在。“那是巴爾德的鮮血”,單眼的男人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他的鮮血染紅了天空”,單眼男人低聲地說道。“末日終於來臨了”。許嘉澤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天空。“巴爾德用鮮血為諸神和萬物獻上了一場最後的黃昏”,“諸神的黃昏終於到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始終在等待著它”,單眼男人手中的流星之槍發出轟鳴的響聲,他緊緊地盯著遠方的一座府邸,那是邪神洛基和黑暗之神霍德爾的所在之處,他誓要親手斬殺這兩個諸神的叛逆者。大地突然顫抖了起來,仿佛巨龍在世界的深處翻滾著它巨大的身體,許嘉澤靜靜地站在那裏,好像他早就預知了這一切,從諸神誕生的那一刻起,黑龍尼德霍格就在啃咬著世界之樹的第三條樹根,當世界樹的樹根被啃蝕殆盡,諸神的黃昏就將無可避免地降臨。連綿不斷的劇烈震動使得所有的山脈都崩潰了,所有的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倒在了地上,所有的岩石都鬆軟開裂,狂風掀起了巨大的沙塵,遠方的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浪,仿佛隨時準備毀滅一切,就這樣,一切困住惡魔的枷鎖和鐵鏈都崩裂了,魔鬼們鋪天蓋地而來,他們歡呼著,雀躍著,他們以殺戮作為重現世界的歡慶,他們以鮮血作為世間最美味的飲品,他們吟唱著死亡的頌歌,似乎在告知著世間的一切生靈,生命就將被毀滅,就連諸神也無法擺脫即將被終結的命運。人們哭嚎著,尖叫著,他們在絕望中奔逃,身邊的一切已化為灰燼,烈火阻擋了他們逃生的希望,黑龍尼德霍格在咬斷了世界樹的樹根後,鼓動著它那的那雙巨大的翅膀,於滿載屍體和魔鬼的戰場中飛翔,它咆哮著,仿佛對眼前的一切已經期待許久,它瘋狂地噴吐著火焰,像是要焚毀整顆世界之樹,森白的獠牙在他的嘴中瘋狂地舞動著,如同一柄在地獄和天堂中鍛造的長矛,要貫穿九個世界的一切生靈,情侶們在相擁而泣,他們在相互傾訴著內心的恐懼與絕望,虔誠的信徒長跪在地上祈求著諸神能夠挽救人類的世界,卻不知這本就是諸神的末日,被烈火灼燒的人們瘋狂地在地上滾動著,痛苦的尖叫與呼喊像是在為魔鬼吟唱的頌歌伴奏,火焰貪婪地吞噬著人們的身體,仿佛是剛從地獄釋放的惡鬼。許嘉澤回頭望了望,不知何時身邊的那個單眼男人已經不知所蹤,洶湧的波浪擊打著它們身邊的一切,海水不斷上漲,終於淹沒了陸地,淹沒了河流和湖泊,也吞噬了山脈和高原,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汪洋,深藏於海底的米亞加德出現了,它順著洪水衝向了大地,它的出現沒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它的嘴銜著它的尾巴,許嘉澤望著那條塵世巨蟒,它的身體似乎沒有邊際,好像它就是環繞著整個世界,它時而翻滾,時而奔騰著,肆無忌憚地掀起滔天巨浪。許嘉澤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邊,在滔天的惡浪中,一條大船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他依稀還記得那條大船,那是一條用死人的指甲做出的船,船上坐滿了巨人和最邪惡的魔鬼,這艘船的桅杆之高需盡凡人一生之力才可爬到頂端,巨船飛速地行駛著,它衝破驚濤駭浪,它是為了威格律特而來,那個諸神黃昏的戰場,巨大的世界樹的樹枝已經枯黃,原本繁茂的樹葉現在隻剩下幾片枯樹葉,樹腰處還燃燒著火焰,跳躍的火焰像是出賣了靈魂的巫師在施展著最後的魔法。終於,所有的惡魔都聚集了起來,他們在美妙的尖叫與哭嚎中手舞足蹈著,他們在滔天的駭浪與劇烈的火焰中歡呼,慶祝著諸神黃昏的到來,他們依舊在吟唱死亡的頌歌,悅耳的伴奏讓他們不知疲倦。極度之火突然從天而降,火之國的守衛者,像山峰一樣高大的巨人蘇特手持烈焰之劍率領著火之國的巨人加入了魔鬼的隊伍,烈火在劍鋒上熊熊燃燒著,劇烈的高溫讓靠近它的一切凡物都化為蒸汽,它永遠燃燒著火焰,仿佛它本就是由火焰製造而出的,來自海爾的死亡之國的魔鬼們手持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與霜的巨人一起構成了魔鬼隊伍的後翼,他們不顧一切,直奔諸神黃昏的戰場而去,誓要毀滅諸神創造新的世界!魔鬼們來到了彩虹橋,那個連接著人類與神族的橋梁,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潮水般地湧進了神的世界,在惡魔的巨蹄和巨人的鐵騎之下,彩虹橋粉身碎骨,跌落成無數碎片,化作天外的隕石砸向了人類的世界,世界又再次開始搖動了起來,那是魔鬼與巨人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