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又陰冷又潮濕，沈幻依看著那人皮開肉綻的身子，想著他一定已經受過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酷刑。
東方青璃在大燕保護神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他親自出手用刑，肯定是各種奇葩手段都用過了的。
此時那刺客勉強抬起頭，眼簾拉開一絲縫隙朝她看來。
“喂，你現在怎麼樣？還能說話麼？意識還清醒麼？”
沈幻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生怕他連聽覺都受了損傷，扯著嗓子問道。
那人呆愣了半晌，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嗯嗯，看來還沒傻，那你說說，以後還敢刺殺我麼？”
沈幻依從身上拿出一塊帕子，在他額頭上胡亂抹了抹。
那人全身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了，他本以為沈幻依要親自報仇。
不想她卻拿了一塊帕子在他額頭上抹，他頓時一個激靈，渾身劇烈的震了一下。
“如果不想開口說話，那就點頭或者搖頭吧，如果給你一個後悔的機會，你還會來刺殺我麼？”
她換了個問法。
那刺客愣神了半晌，先是搖了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回答，到底會還是不會？”
“沈小姐，他的意思大概是他自己是不願刺殺你的，但他不能違抗命令，這是死士的規矩。”
風沫見沈幻依都問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忍不住開口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嗯嗯，看來，你這死士培養的也不算成功，隻能是個失敗品，你還沒有做到拋卻七情六欲，極致冷血，那才是合格的死士啊。”
沈幻依跟拉家常似的和那刺客說著話，一邊揭開裝著迷藥的瓶子放到他的鼻端，讓他嗅嗅。
“這可是好東西，可是我獨創的，給你用一點兒，你會感覺不到痛苦的，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刺客搖頭躲閃，她一把捏著他的下巴固定住，讓他使勁兒吸著。
東方青璃和風沫二人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她這是要大發善心裝聖母了？
他們二人好不容易將這刺客折磨得快連骨頭渣子都碎了，不想沈幻依卻來了這麼一出，難道是給他聞的什麼毒藥？
真的要讓他沒有半點痛苦的死去？
對於她的醫術風沫是信得過的，她隻給東方青璃治療了一次，他夜裏睡覺就比以前安穩了許多。
否則，這麼些年他總是睡到半夜就會被寒毒和蠱毒的雙重折磨痛醒，這些年他一般隻睡半夜。
“沈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風沫忍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噓，別說話，給我省點兒力氣，待會兒我還要使力呢，萬一力道不夠，審問就失敗了。”
沈幻依豎起一隻手掌打斷了風沫的話，刺客被她強項按在藥瓶上嗅了半晌，漸漸的不再反抗。
她又用指甲蓋挑了一點粉末，捏開他的嘴給他喂了進去。
做完這些，刺客已經神誌不清了，最終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沈小姐，你真的給他服用了毒藥，讓他沒一點痛苦的就死了？你不是說要審問他麼？”
風沫見那刺客頭一歪不知是死了還是睡著了，突然急促的喘息起來，氣哼哼的問道。
“去點一炷香，他沒死，我還沒審問怎麼允許他死？他隻是中了我的迷藥罷了，讓他先睡一覺。”
沈幻依沒有向他解釋，隻是擺了擺手吩咐他讓他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