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奴腳步一頓,臉色一黑,瞬間沉了下來。
這麼多年她在侯府苦心經營,上巴結沈老夫人,下籠絡沈良武的心,將侯府治理得鐵桶一般,幾乎一手遮天。
府中從上到下哪個對她不是恭恭敬敬,敬畏有加?
且近年來和貴族之間走動頻繁,也有些頭臉,何曾受過這般直接呼喝的言語?
若是身份比她高的人也就罷了,偏偏這人是王府裏的一個奴才。
“這位嬤嬤是什麼身份?我和寧親王妃素來交好,可不知道府中還有這般不知禮數不知教化的下人。”
李月奴臉色變了幾變,見燕寧若無其事的和沈幻依往裏走,忍了半晌終究還是沒忍住,看著那嬤嬤說道。
她畢竟有些年紀了,若是讓沈蝶依,恐怕直接就要和那嬤嬤動手了。
“哼,我雖然是王府裏的奴才,卻也隻有王府的人可將我當做奴才,外人,恐怕還沒資格將我當做下人。”
那老嬤嬤不惱不怒,心平氣和的朝李月奴說道。
“你……你這老嬤嬤也真不懂事,我們是一起來的,怎麼讓燕世子和幻依進去了,卻將我們擋在了外麵?”
李月奴正在氣頭上,見燕寧和沈幻依沈寧依幾人已經進了門,頓時一急聲音也大起來。
“你們的身份能跟寧親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相比?若是想參加王妃的壽宴,便去排隊走正門,若是不想,就請回,失陪。”
那老嬤嬤似乎覺得和李月奴這樣的人說話有失她的體麵,皺著眉頭說完這句話便扭過頭幾步從偏門走了進去。
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李月奴三人吃了個閉門羹。
好半晌,沈蝶依才回過神來,她漂亮的臉孔幾乎全部皺在了一起。
“母親,這……這……這寧親王府的一個下人怎麼這般沒禮數?”
她氣得跺腳,恨不得上前破開那道門強闖進去,卻沒有這樣的本事。
李月奴胸口也喘息得厲害,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憋屈過了,沒想到今日居然被一個奴才擺了一道。
若這是侯府的奴才,她定將她撥皮抽骨,碎屍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努力回想方才和那嬤嬤的對話。
“怎麼了?”沈蝶依看出她的異樣,抿著嘴問道。
“這嬤嬤,難道是她?”她臉上神色變幻,喃喃的道。
“母親,你說誰?不過一個奴才罷了,還真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沈蝶依不以為然的道。
“蝶依,我知道方才那嬤嬤是誰了?她是燕世子的奶娘。”
李月奴歎了口氣,繼續道:“算了,遇到這一位,算我們倒黴,我們從正門進去吧。”
“母親,她是誰?不就是個奶娘麼?再矜貴也是個奴才,還能比主子尊貴了?”
她垂頭喪氣的一邊跟著李月奴走,一邊絮絮叨叨的問道。
“她可不是一般的奶娘,她算是我們大燕朝身份最尊貴的奶娘了,連寧親王妃都要讓她三分。”
李月奴有些憂心的看了一眼沈蝶依,暗歎這個女兒自小就被她和沈良武寵壞了。
因為沈名揚常年在外遊學,一年才回家兩三次,所以他們二人便將給沈名揚的愛也全部給了她,將她驕縱得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