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何去何從(1 / 2)

細雨似珠簾,婆娑萬重山!

時值晚秋之際,黃昏的時候已然有些微寒,洛塵靜靜地站在山巔望著身前的一棵古樹,任綿綿細雨打濕衣衫也不管,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古樹並不高大,但樹幹上那一條條婉若遊龍般盤踞的突起,似乎在向世人訴說著它的古老滄桑。古樸的樹幹,就像一尊身披鎧甲的戰神,巍然不動卻不怒自威,這是歲月賦予它威嚴!不過此時,樹冠之上那僅存的一片枯葉似乎也已經搖搖欲墜,像紅顏落幕,又像壯士白頭,顯得有些無奈與淒涼。

八年前,那個被鎖在大殿中的老人說過,等這樹上的葉子落完就送洛塵下山,可是當初樹上就僅存的八片葉子硬生生的落了八年,洛塵也是算準了最後一片葉子將會在這些日子落下,所以才會眼巴巴的在這樹下等著,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果然,不多時,一陣微風襲來,樹上的枯葉終究還是沒能低的過歲月的摧殘落了下來。洛塵神色一喜,伸手將樹葉接在了手裏,急忙轉身向著身後的屋裏走去。

“要走了?”進得屋來,不等洛塵開口,大殿中的老人倒是先問了起來。老人的身後是一塊青金色石碑,一條黝黑的大鐵鏈子自老人手腕處橫穿而過,鏈子的另一頭與老人身後的石碑相連,也不知道老人已經被鎖在這裏多久了,洛塵數次想要替老人解開鎖鏈都沒有成功,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在石碑的後麵,一具巨大的青銅棺槨靜靜的躺在大殿正中央,棺槨上的花紋有些攝人心魂,洛塵不敢多看。

“樹葉落完了,咯……”說著洛塵將手中的枯葉遞向老人。

老人沒有低垂著頭,沒有去接洛塵手中的枯葉,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你可知道,外麵那棵樹叫做天機古樹,樹葉落盡之時也是大道輪回之起點,天地不仁,世間多艱險,你若留在這山上,我自可護你千年不死,你又何必執著回到那紅塵中去呢?”

洛塵一驚,連忙說道“我生來就是紅塵中人,行的也是那紅塵中事,我既從紅塵中來,自然也是要回到那紅塵中去的。亂世多機緣,福禍誰知呢?”至於老人口說的什麼大道輪回、千年不死之類的,洛塵根本沒當回事,老人時常瘋瘋癲癲說些胡話,估計又是在瘋言瘋語了。

“哎”老人長長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也罷,男兒誌當四海八荒,此番下山非比尋常,切記凡事無需強忍讓,凡事切莫強出頭。你手中的樹葉彙聚了天機古樹萬年來的生命精華,你一並帶走吧,或許對你有用。”說著老人大手一揮,一個陣盤閃耀著瑩瑩白光懸浮在他身前,老人伸出食指在陣盤中隨手一撥,一道刺眼的光芒自陣盤中向著洛塵激射而來,嚇得他趕緊閉上了眼睛。隨即洛塵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似乎隻是一瞬間,又好像過一萬年,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

青山綠水,野花斜陽,雖已是深秋,但這裏的天地和山上不一樣,這裏比山上更多一些生命的氣息。他知道,他終於出來了!轉身望著身後群山熟悉的輪廓,隻是原本他待了八年的那個山頭卻再也找不到。“或許隱藏在結界中了吧!”洛塵自語道。大體估摸了一下方向,洛塵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些年,老人救他性命、授他衣食、教他傳承、如師如父,這一跪,無關生死,在他心裏早已把老人當成了親人。

收拾好心情,洛塵卻又有點犯難了,天高地遠,自己又當何去何從?如今已是黃昏,得趕緊找個有人的地方歇歇才對,順便也好了解了解這個世界。他九歲的時候便在機緣巧合下被困在了山上,如今八年過去了,他現在對這外麵的世界了解的實在太少了。

或許是因為這裏實在太過偏僻,洛塵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一條路,反正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索性運轉真元,一頭紮進一條小河裏,任河水帶著他漂流,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漸漸感覺河水速度慢了起來,洛塵睜開眼睛一看,此處的河麵較為寬闊,河水也不深,太陽初升,一個樣貌清秀的姑娘正在河邊洗衣服,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倒是和洛塵年紀相當。

此時那姑娘也發現了洛塵,河裏突然冒出個人來,姑娘顯然嚇得不輕,臉色有些蒼白,急忙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幾間石屋跑去。

洛塵來到岸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不多時,剛剛進屋那姑娘便領著一對中年夫婦出得門來,估計是她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