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楷(3)多情隻有春庭月(2 / 2)

我努力說服她,可是她聽到最後,竟然站起了身,甚至甩開了我的手揚長而去。她說,她不可能把我當戀人一般喜歡;她說,如果嫁給我是條件,她寧肯找別的方法;她說,她不想再聽我提第二遍。

落兒,善良如你,也有這般殘忍的一麵麼?

南宮凝落,這個讓我無法割舍的女子,讓我愛上了她,她卻無法愛上我麼?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她,在茶樓之中,她輕挑銀弦,雙手自然而嫻熟地撥動著,一曲婉轉又輕快的《陽春白雪》便響徹在整個茶樓之中。她低頭彈琴的那樣子,像極了璿兒撫琴的姿態,那一刻,我甚至把她錯認為璿兒。

但是相處之後,我便發現她和璿兒完全不是一類人。璿兒柔中帶著嬌氣,她卻率性而且堅強。在我心目中,璿兒一直是一個需要被嗬護的妹妹,我也一直以嗬護她為自己的責任,不想讓她受任何委屈;自然,我對她的喜愛,也僅限於兄妹之情。而落兒不同,她的勇敢和真誠真真打動了我,她的機智和擔當也讓我欽佩;慢慢的,對於她,我從關注和欽佩升華到了仰慕和喜愛,這樣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愛情吧。

那次,聽聞她成親的消息,我的心頭竟然渾然不知是何滋味。璿兒被殺的仇恨,突然間淡去了許多,我隻是草草地去監獄看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便馬不停蹄地趕去翌王府。我知曉這樣的心境對璿兒很不公平,我也很懊惱自己變成如此,但是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來到翌王府見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幸福的笑容將我最後一絲希望擊散,那一刻,我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也許隻是一廂情願,我意識到原來無論那個男人怎樣欺騙她,愛就是愛,她不會改變。

參加她與季允翌的婚禮,明明知曉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我應該祝福她,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刻,我卻說服不了自己,悲傷和抑鬱還是湧上了心頭,久久不能消散。她蓋上了紅蓋頭,紅紗下麵還是若有若無的笑容,我看不真切,也不想看真切。屋子裏盡是喜慶,我不該悲傷,卻還是笑得那麼勉強。

“妹妹,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為兄祝你和翌王爺百年好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心好像快要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她和季允翌,看上去很般配——可是,若是旁邊的那個男人是我,又該有多好。

我還記得初遇她時她說的一句話:《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她說,她以《陽春白雪》自勉,也可共勉他人。她的想法與我的不謀而合,我和她,總是會有些默契。認我做兄長那天,她說,是因為一個“緣”字,因為“緣”,她才和“南宮”二字糾纏不清。現在想想,確實是冥冥之中的定數罷。

夜幕降臨,夜空的明月異常皎潔。前人總會因月思鄉,亦喜歡以月明誌,今日我見這月亮,也不禁愁緒萬千。不是我的,我終究是得不到麼?可是,為何不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可以給她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