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付昱的家裏出來的時候,寧柚兒發現自己的整個心境都有了變化。
從付瑤阿姨聽了很多媽媽以前的事,原來年輕時候的媽媽也和她一樣對生活迷茫,隨意,還經常因為性格太軟弱被付瑤阿姨教育。
在寧柚兒的印象裏,媽媽總是溫柔的,似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是陪著家庭,照料著自己的花店,學習著自己的花藝知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興趣。
她一度以為,媽媽的生活和性格都充滿著無趣,可是聽完付瑤阿姨的話,她才覺得自己又一次真正認識了自己的媽媽。
她是一個鮮活的個人,她不再是那個定義中溫柔持家的母親角色,而是有著自己的真正人生的鬱彌。
寧柚兒從付瑤口中,聽到了不同的媽媽,聽到了媽媽在成為父親的妻子,成為他們的母親之前的真正的自己。
原來她,為了家庭改變了自己太多。
對於媽媽的思念來得突然,或許是重新定義了媽媽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寧柚兒對於自己媽媽的喜愛,尊敬,愧疚,各種情緒都更上了一層樓。
“溫澤,我想去看媽媽。”寧柚兒現在,很想立刻去告訴媽媽,告訴媽媽自己聽到的一切,告訴媽媽自己有多愛她,告訴媽媽她的人生有多麼偉大,告訴媽媽好多好多事情。
想去看她。
“好。”溫澤立即轉了方向,本來開往寧家別墅的車現在朝著墓園而去。
他也大概猜到了寧柚兒會這麼說,雖然不知道寧柚兒和付瑤說了些什麼,但一定是和寧柚兒母親有關的事情。
他和付昱出去之前,付瑤的情緒他們看在眼中。
付昱也告訴過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媽媽這麼情緒激動的一麵。
溫澤也大概猜到了,付瑤或許和寧柚兒媽媽的關係不一般,如果要比喻的話,溫澤覺得可能就是寧柚兒和洛薇薇現在這層關係。
那麼寧柚兒和她的談話,自然離不開自己的母親了。
而寧柚兒這種表麵上沒心沒肺骨子裏總容易多愁善感的人,一定是會觸景生情再次思念起自己母親的。
果不其然,寧柚兒說了想去看媽媽。
溫澤其實也打算問她去不去看媽媽的,如果她不說的話。
車子已經在市區行了一段時間了,離付昱的家也有很長一段距離了。
“要給阿姨帶束花嗎?”溫澤記得這段路不遠處有一家花店,還挺好的。
寧柚兒愣了一下,“好啊,我去挑。”
媽媽喜歡花,去看她怎麼能不帶花呢。
而這次,她也知道媽媽的喜好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傻傻地拿著所謂祭奠死者的菊花過去了。
寧柚兒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不稱職,媽媽那麼愛自己,可是自己連媽媽最喜歡的花是什麼都不知道,明明她那麼喜歡花,自己隻要稍稍多留意一下,說不定就能發現媽媽最喜歡的花。要是自己再多在意媽媽一點,說不定就能發現她除了旗袍和花以外其他的喜愛之物了。
如果媽媽還在世時,自己能多關心一下他,是不是自己就能更了解媽媽一點,而不是剛才從付瑤阿姨的口中了解到不一樣的媽媽時發現自己的無知。
寧柚兒從花店挑了香水百合和紫色滿天星,就是付瑤擺在大廳桌上被付昱說是爛大街的兩種花。
然後她按著付瑤桌上那瓶插花的模樣,將香水百合和紫色滿天星做成了花束,在花店的小姐姐的幫忙下。
“小姐,您這是要送媽媽嗎?”花店的小姐姐還是忍不住問了。
“嗯。”寧柚兒抱著花束,低頭從包裏拿錢的同時隨意回答道。
“百合有母愛的象征,確實挺適合呢。”花店小姐姐笑道,“搭配著滿天星,滿滿的都是您對她都是星星點點的愛。”
“您的母親一定會很開心的!”花店的小姐姐收了錢,對著寧柚兒微笑。
很溫暖。
“謝謝。”寧柚兒也回以微笑。
媽媽以前打理花店的時候,也會和她一樣,給予每個客人溫暖嗎。
花店小姐姐卻是被寧柚兒在抬頭將找的零給遞給寧柚兒時,卻是被驚豔到了。
午後的陽光正好,從花店的玻璃窗外傾瀉而下,打在寧柚兒的身上。她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身形嬌小,眉目傳情。手裏抱著一束白色香水百合和紫色滿天星的花束,嘴角帶著淺笑,仿若畫中走出的女子,又是捧著花墜入凡塵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