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暖楹咧著嘴角回頭,就見東陵越穿著一身淺灰藍流雲紋的白色錦衣袍,背著宛如翅膀似的稀疏陽光緩緩朝她走來,他蒼白的臉龐相較之前,多了些些淺淡的血色,但因為陽光的關係,他的模樣看起來還是慘淡得令人心疼,唇邊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仿若無人那般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舊壘新巢,打三藥名。”
“熟地,生地,燕窩。”鳳暖楹淡定地應著,又將謎題拋回給他:“一半秋山帶夕陽,打一中藥名順道冠量。”
“五分銀朱。”東陵越輕易猜中,在眾人剛剛反應過來兩人在幹嘛,他又扔出謎題:“悔不當初輕別離,中藥名冠量。”
“前胡一分。”鳳暖楹看著快要走至涼亭的東陵越:“四月將盡五月初,刮破窗紙再重糊,丈夫進京三年整,捎封信來半字無,打四味中藥。”
“半夏,防風,當歸,白芷。”東陵越在涼亭前頓住,目光從未從鳳暖楹臉上移開,唇角的笑意加深:“春日到來眾卉開,諸般事務集中來,備耙叱犢整耕地,浸種落秧莫徘徊,四味中藥。”
“木香,百合,牽牛,穀芽。”鳳暖楹根本無需細細琢磨,眼眸一轉便輕易將謎語拆解,她還未說下一個謎語,東陵越輕輕地掃過站在涼亭裏的東陵煒宋芷妍和尉遲蕊,以及幾名伺候的丫鬟,就不容拒絕地道:“暖暖,過來。”
鳳暖楹沒有想過,東陵越會在這種場合這種時候這樣喚她,她微微訝異的眼角餘光裏,清晰地看到宋芷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就連嘴唇都哆嗦了一下,她遲疑地抿抿唇,最後還是向著東陵越走過去,在涼亭的兩階小梯下,行起剛剛未起的禮,福身道:“見過殿下。”
東陵越連禮都沒有赦免,向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在眾人再一次詫異和詫異中帶著疑惑的視線下道:“知道你來伯府參宴,特意前來見見你,既然猜謎已經玩得出神入化,就讓著他們繼續玩吧,我不喜熱鬧,你陪我去前麵的鯉魚池走走。”
鳳暖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尼瑪這恩愛秀得可以啊,呆呆地就點頭應了允,在周遭少女們不敢置信得,仿若親眼目睹天上下紅雨那般,不可思議的低呼中,乖順地任由東陵越牽著她的手,慢悠悠地消失在眾人灼熱的視線裏。
鯉魚池就在待客花院子左前側不遠處,池子不大,但是滿帶詩意,鵝卵石圍鋪的池子邊種著幾棵金錢柳,池中雖沒有荷花卻有一座假山,大大小小的鯉魚就圍繞著假山爭相追逐嬉戲。
鳳暖楹就隨著東陵越站在池子邊看著池中的鯉魚,她想要掙開東陵越握住她的手,但稍稍一掙,東陵越就會握得更緊,鳳暖楹也懶得在牽手上糾扯不清,直接抬眸瞥著睨著池中鯉魚的東陵越,問道:“東陵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是好,還是不好?”東陵越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