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敏佳倔強地迎上自家嫂嫂責備的視線,委屈地撅著嘴:“我又沒有說錯,她的確是……”
“鳳小姐話中意思,指的是成親之後,作為已婚婦人的身份,並不是你小孩兒心性胡想的那些。”阮夫人用眼神警告著阮敏佳,暗地裏也不著痕跡地扯住阮敏佳的手示意,強硬卻又輕描淡寫地將阮敏佳無理取鬧的話語截斷,說著還略帶歉意地朝鳳暖楹笑笑:“佳兒素來被我們寵得嬌蠻任性,若是有哪些衝撞了鳳小姐,還希望鳳小姐你別見怪。”
鳳暖楹還未應聲,站在阮敏佳身邊,一年約十八九歲,五官端正,身形中等,身穿銀藍色錦衣袍的男子,便笑著搶聲道:“表嫂這說的是什麼話,鳳小姐慣來做的都是大事,大人自有大量,又怎會與表妹計較這些。”
喔哦?
這聲音……也很熟悉嘛!
自小對聲音就特別敏感的鳳暖楹,輕易就認出那給她高帽子戴的男子,和莫名其妙對她有強烈惡意的女子,就是那晚在仙境先是惡言詆毀她,後又被她嚇唬走的牛頭麵具男和女扮男裝的兔子麵具女。
“嗯。”鳳暖楹和煦地彎起眼眸,不緊不慢地頜首,雖未多言什麼,卻無形地散發出一種大將才有的簡略大度風範。
“哎呀呀!”忽而,一聲悠長輕慢的男聲調調,突兀地插進來,眾人下意識地隨聲看去,隻見一約莫二十七八歲,模樣俊秀出彩,一雙炯炯的眉目上挑著無法言語的特別的溫柔,唇邊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話都被你們說完了,想要人家鳳小姐如何應答啊,莫不是趁著人少,欺負咱們未來的越小親王妃吧?”
成熟迷人的聲線,在日光下,仿若陳年的老酒,濃厚低沉,異常的動聽。
咦?
鳳暖楹靈敏的耳朵一聳,瞬間就認出眼前男子就是那晚在仙境裏,識破她身份,又對她糾纏個不休,戴著孩童塗鴉肥黃笨鳥麵具男,而此時,她不經意的目光,正好就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視線。
“西門世子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先不說鳳小姐是未來的越親王妃,單憑鳳小姐是鳳鳴錢莊的大當家,我們也是不敢有半點怠慢的,剛才不過是想要向鳳小姐討些指教罷了,如今明白像鳳小姐這般玲瓏剔透的人物,果然是令人望塵莫及,讓人敬佩崇拜的翹楚。”阮夫人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靜謐中,將男子明不見骨,卻暗帶刺的話接過,四兩撥千斤地把話中刺化開。
不愧是原首富司馬家最出色,也最得司馬大當家寵的女兒,輕輕鬆鬆避開男子話中隱秘的陷阱之餘,還得體端莊地將陷阱都實實在在地堵上,讚揚她之時又恰到好處地給高帽子她戴,一席話說得毫無瑕疵滴水不漏。
鳳暖楹在心裏讚歎著,神色雖不見起伏,卻是謙虛卑禮地朝阮司馬箐媛點點頭,揚唇正欲圓圓場,一聲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含笑嬌呼輕盈地響起:“大老遠就聽到媛姐說話的聲音,在聊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