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陽,像牛車的軲轆那麼大,像融化的鐵水一樣豔紅,帶著噴薄四射的光芒,坐在東方的嶺脊上,用手撩開輕紗似的薄霧。
“大小姐,天下第一賭弼虓確實在前些日子秘密進京了。”約莫十七八歲,穿著淺藍白色碎繡花裙,模樣可人的女孩兒,畢恭畢敬地稟告道:“據鳳聆閣傳來的消息說,弼虓此次進京是因為與舊人有約,似是不準備在京長久逗留。”
“舊人有約啊!”鳳暖楹悠哉地吃著新鮮的餐前野果,若有所思地晃著手中特製的銀叉子:“不打算掃遍京城大小賭坊嗎!”
“小姐,你不會是想要這什麼天下第一賭一較高下吧?”這些年來,算是熟知仿若重生那般,整個人改變得徹徹底底,根本找不到以往絲毫影子得鳳暖楹某些惡趣味心性的鳳語羨,瞪著眼驚呼。
鳳暖楹笑眯眯地瞥瞥她,“笨,他的那點兒手段,哪會是我的對手,待撲克牌在仙境出世,他那頂子高帽就算被現實揍得鼻青臉腫的,想繼續戴下去,也有心無力了。”
雖然她對那天下第一賭的名號沒神馬興趣,但看著所謂的天下第一賭狠狠地栽個跟頭也是極有趣的,再說,就算弼虓的確厲害,可以攻克三公,她也還有千千萬萬種玩法壓得他喘不過氣兒來呢!
鳳語羨對她這方麵的惡趣味並不感興趣,撅撅嘴問回正題:“那小姐,今日申時(15至17時)錦安伯府的壽宴,你可去?”
“當然要去。”鳳暖楹將吃完野果子的銀叉子擱下,拉過燕窩碎肉粥,抬眸睨著一臉興奮的鳳語羨,惋惜地道:“但你不能去。”說著,用下巴指指剛剛稟告的淺藍白色碎繡花裙女孩兒:“這回清河隨我去。”
“啊?”鳳語羨失望地瞪著眼。
“啊什麼啊。”鳳暖楹喝著粥,不緊不慢地道:“像這種場合,他們定會出現,你輕易就咋咋呼呼的,若是露出什麼馬腳,一下子就被他們盯上,我可就麻煩了。”
鳳語羨循言細想,也明白其中利害,再失望也隻得乖巧應下:“我知道了,小姐。”
這時,一約莫十七八歲,穿著淺黃白色碎繡花裙,模樣精巧,帶著幾分端莊笑意的女孩兒步履輕快地走進來稟告道:“大小姐,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曬幹的毛毛蟲和野芋頭磨成粉末了。”
鳳暖楹是踩著點兒到錦安伯府的,許多官宦勳貴人家都沒有料到,如今最熱門的話題人物,新貴首富又是越小親王的未婚妻鳳大小姐,竟會大駕到臨錦安伯夫人的壽宴,驚詫的低呼和不敢置信的議論,都像是忽然沸騰的熱水,無數道像是激光似的視線,或明或暗或正或邪地打量著她。
她三千柔順墨黑的青絲,被幾支單個淺粉色的小珍珠釵子挽住,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兒大半都藏在白色的紗巾下,身穿時下被貴婦和千金小姐們熱捧的‘金織玉葉’新款薄款秋裝,以層疊的薄紗為主的小荷粉藕衣裙,腳下踩著一對粉白色珍珠編製成花球的厚墊軟底短鞋,身段婀娜,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