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京郊野林。
“小小小小,小姐!”渾身裹著透氣棉麻布,紗質頭巾下隻露出一雙蓄滿驚懼雞蛋型淚花眼睛的小漁,也就是已經改名兒的鳳語羨,聲音顫成波浪,雙腿發軟手發抖地撐著一把普通常見的遮陽油紙傘。
她可憐兮兮又滿是擔憂地看著同樣裝扮,卻是戴著草帽子,在枝椏葉子茂盛的樹下,用筷子夾著……毛毛蟲的自家小姐曾經的歐陽緋櫻,如今的鳳暖楹,分分鍾都是要飆淚的節奏。
嗚嗚嗚嗚,太太太太恐怖了吧!
她家小姐最近忙壞腦子了嗎,竟然!竟然!竟然要捉毛毛蟲當寵物!
她光是遠遠地看著那些慢慢地蠕動,毛茸茸的軟綿綿物體,就渾身汗毛倒豎,每一塊皮膚都癢得不得了了好嗎!
“好啦,你就乖乖地撐著傘待在那兒,別過來就是了,等會兒毛毛蟲掉你頭上,你就真的哭也沒有眼淚。”鳳暖楹拿著一個空酒壇子,一一把從樹上掉下來,在地上蠕動個不停的毛毛蟲,夾進壇子裏。
“可可可,可是!”
鳳暖楹抬頭瞥著怕得要死的鳳語羨:“你再這樣囉嗦,我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不!不!不!不!不要嘛!”鳳語羨連忙搖頭晃腦,強忍住快要落下來的淚花,急急地顫聲道:“我我我,我閉嘴就是了!”
鳳暖楹滿意地頜首,快速地夾住毛毛蟲,待得填滿半個酒壇子後,拿出準備好的宣紙和麻繩子,將酒壇密密實實地封好,才滿意地站起來道:“也不知道兮汐和錦華,有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就在這時,熟悉的嬌呼焦急地高聲喚道:“大小姐!”
“靈靈靈靈泠?”鳳語羨回頭就見一抹熟悉的嫩黃,從密密麻麻的草叢裏鑽出來,害怕瞬時就被驚訝掩過去,流利地問道:“你怎麼過來啦?”
“是、是、是……提親!”靈泠喘著急促的粗氣跑過來道,剛想要靠近鳳暖楹的時候,發現周遭都是毛毛蟲,又立即一個緊急的腳刹在大樹外停下,還未語,鳳語羨卻是接過話茬就不耐煩地撇嘴道:“又是哪個不知廉恥的上門提親?自從小姐半月前,故意露財宛如驚雷遽然劈下,空降那富豪榜將首富司馬家擠下去後,我們鳳府的門檻都要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媒人婆踏平了誒!”
相對鳳語羨的不耐煩,鳳暖楹一派淺笑如蘭,她將那裝滿毛毛蟲又封綁好的酒壇子交給靈泠,不緊不慢地問道:“誰家來提親?”
靈泠好不容易才喘順氣兒,畢恭畢敬地接過那酒壇子,眼底蕩漾著複雜的波紋道:“是慶豐親王府的越小親王,而且、而且……媒人婆並沒有帶任何聘禮,隻拿來一封信,說是要小姐您親自打開。”
“什麼?慶、慶、慶豐親王府?越小親王?”鳳暖楹尚未表態,鳳語羨聞言已經驚掉眼耳口鼻和下巴:“那那那那個身患重疾,病得奄奄一息,半隻腳都快要跨入棺材板的越小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