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緋櫻當然知道東陵煒不會傻傻地招認這一切,但她就是圖個嘴兒爽,旁的人猜猜忌忌她卻是斷定他是誰,絲毫不見誠意地咋呼一聲抱歉道:“哎呀,我認錯人了嗎,那真是不好意思呢!”
說著,怪嗔地瞥瞥懷中戴著小猴子麵具的四皇子東陵晰,指桑罵槐就道:“都怪你,兄弟姐妹一籮筐,可我印象最深的也就那個心眼最壞的,剛剛進京時便聽說,那原配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遭到背叛休棄就算了,還要被禁足,禁足且罷了,好歹管吃管喝,倒是沒想到如今流言非非,那原配竟是被弄死了,就算是陌生人也覺得心酸可憐,倒是那拜過堂的,竟是半點情風都不留,該說他心狠手辣,還是說他冷血無情呢,可若是後者,這人嘛倒是和原配的親妹妹連胎兒都搞出來了呢!”
既然他說她認錯人,那她怎麼說,他也都不能借故打斷,不然懷疑的目光又該淹沒東陵煒了,她知道東陵煒沒那般蠢,所以一席話說得慢悠悠,務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
這話聲的尾音,還像是尚未察覺到東陵煒的怒火,都已經蔓延成袍,輕輕揚揚地挑起就瞟過東陵煒那雙怒火沸騰的眼睛,但最後又實實在在地落在東陵晰臉上,對上搞怪的小猴子麵具裏,那雙恬靜中掛著淺淡笑意的眼睛:“不過天有眼,聞說你這個新弟妹懷孕之後胎兒很快就因為意外摔掉了,這倒算是一命賠一命了啊!”
說著,特別特別輕佻地用手指挑起東陵晰垂落在胸前的順滑發絲,半是挑逗半是惡作劇地給東陵晰拋出一個媚眼:“猴哥,你說是不是呢?”
眼看東陵煒就要在沉默中爆發,恨不得一掌將歐陽緋櫻拍成粉末,東陵晰為了大局著想,隻好把她那惡作劇般的媚眼接下來,像是不允許東陵煒傷害她一般,親昵地抓住她的衣領,將她藏到自己身後,圓場道:“要我說嘛,就你話多。”
說著,避重就輕地挑眉道:“時間不早了,世兄弟還不回家嗎?”
為免周遭的人們再猜猜忌忌下去,東陵晰簡潔的話語裏,還不著痕跡地給東陵煒鋪了台階,聰明如他,自然會趁此順著台階而下:“那就暫且拜別了。”
即使怒火燒得五髒六腑都要冒煙了,為了不承認這番明目張膽的侮辱,他也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而在憋屈得怒火快要爆發前,恨恨地狠狠地剜了歐陽緋櫻一眼,才冷冷地拂袖而去。
可在他轉身的瞬間,他抬起的腳步一頓,刻意克製住怒火的壓抑嗓音,像是卷席而來的風雪,帶著刺骨的寒意猛地射向歐陽緋櫻:“若是有緣再聚,不知你可否還會如此幸運?”
言外之意是在警告她,讓她等著瞧嗎?
他當真以為她的擋箭牌就隻是東陵晰麼?
歐陽緋櫻不驚不懼地睨著東陵煒冷峻的背影,眼底是轉瞬即逝的不屑一顧。
東陵煒啊東陵煒,你和你那卑鄙無恥的小三兒等著吧,我已經不再是你們能夠肆意傷害的那個既軟弱又無能,還什麼都逆來順受的廢物歐陽緋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