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kyou。”清冷的女聲回蕩在教堂上方。
瑞麋雙手合十，微笑著衝走過的神父道謝，轉過身來看著麵前被白色花朵包圍的巨大照片，黑白色的基調卻因為照片中老婦人慈祥的笑把悲傷地氣氛衝淡了很多。
“芳齡姐的屍骨是放在這裏還是帶回中國？”顧青邪站在白棺旁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瑞麋久久沒有說話，這是他們三個送走的第三個人，第一個是漢儀，第二個是初雪，第三個就是程芳齡。她原以為送走的人多了，心裏疼痛的感覺就會減輕，就會麻木，但她終歸是低估了這種源於人類的感情，雖然她已經很久都不是人類了。畢竟是曾經在自己麵前生活著的生命，不會不痛不癢的走的。
瑞麋向著教堂後的陽台走去，“這個問題還是交給無思比較好。”
顧青邪看著她離開，雙手微微握緊，他是又想起漢伊了吧，當時漢伊走的時候，排場自是比這個大了許多，他的伊伊可是名副其實的公主呢。即使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清楚地記得，那天漢商國白紗覆蓋了整個宮殿的模樣，漢城內外都是一股悲傷彌漫，漢伊作為長公主，一直是厚待百姓，體恤民情，深得百姓們的擁護。
這樣寬宏仁性的公主，卻沒能逃過紅顏薄命的一劫，在他們成親後的第二年就去世了，甚至沒留下一兒半女。不過他應該是慶幸的吧，當時他那樣的心情，怕也不可能照顧好他們的成長，連怎麼麵對也恐怕不知道。
瑞麋來到陽台上，外麵是整個村莊祥和的景象，正是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灑在麥田裏，暖暖的，而麵前站著的男子一身清冷。
“葬禮結束了嗎？”男子一襲黑色長袍，聲音帶有幾絲沙啞。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讓瑞麋有了想掉淚的衝動。
瑞麋壓抑住心裏的苦悶，點頭道：“嗯。”
塗無思聽出了她聲音裏的難過，笑了笑：“其實沒有什麼好難過的，當初我們就約定好了，安穩的陪在她身邊，讓她的後半生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記得開始的時候她還總是抱怨我為什麼不老，她的白頭發卻越來越多，後來上街都能坦然的跟別人說我是她兒子。”
說到這裏，塗無思低沉的笑了一聲，“所以說，瑞麋，我真的很開心，我霸占了小芳齡的60多年，讓她開心的走完了這輩子。雖然心裏會有些空落，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瑞麋聽到這裏，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可是我會想她，想她做的茯苓糕，想和她一起哈哈大笑，芳齡姐是那麼開朗的人，之前的初雪姨還有漢儀雖然也對我很好，但我是真心的把芳齡姐當做好姐妹的，可她依然、、、、”
塗無思輕輕拍著瑞麋的後背，擦去她臉龐上的淚滴，“瑞麋，生老病死是人一生的定數，我們沒辦法，我們隻有想辦法適應，做不到忘懷，就在心裏的一個角落慢慢緬懷，不要太在意。”
又隻剩我們三個了，瑞麋閉上眼，在心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