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不存在完美,連想象中也沒有。
殷紅的鮮血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形成一個小血泊,在昏暗的燈光下倒映著一個堅毅男人的臉。他穿著一身長款的藍色便服,胸口的口袋中還裝著刑警的證件,黑色手槍隨意的扔在淩亂的床上,在他隱忍著手臂上的疼痛強裝鎮定的回到房中後,便立刻取出床頭櫃裏的藥箱,咬著牙背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窗簾被他第一時間用遙控器合攏上了,他扔掉包裹著手臂的衣服,濕答答重了一倍的血衣便啪嗒糊在了地板上了。隻見他胳膊上有一個近乎完美的抓痕,五根手指仿若耕地的犁,在他健碩的身體上耕出一番沃土。
這絕不是同類的抓痕,他一麵止血一麵觀摩著傷口。那白色閃電般的利爪忽然劈頭蓋臉打來,如若不是他身體敏捷或許早就被毀容了。幸好沒有同事目睹這一場麵,那個嫌犯一身黑色的行頭,戴著麵罩,跑起來像美洲豹一樣,飛躍騰挪仿若雙腿裝了彈簧。他好久沒碰到過這樣的對手,這絕不是人類,但也不是同類。
被他逃跑了也好,不然抓到了他又能怎麼樣呢?他絕不會送他去警局的,那裏隻配關押柔弱的人類,不應該牽涉任何異類的生物,這是他們族類的秘密。於是他忍著傷痛沒有讓同事包紮,也沒有去醫院,立刻返回到住所處理這該死的傷痕,不過那個混蛋也沒占到便宜,他終究也被他抓傷了,五道抓痕嵌入到他的肉裏,他甚至能感受到炙熱的血肉在他指尖流動。
他抬起手,五個鋒利的指甲還滴著血,指甲內還殘留著嫌犯的血肉,他拿出棉棒和試管,立刻取出血肉來放在試管裏,並密封好放在了桌子上。他用繃帶包紮好傷口,最後疲憊交加的仰靠在床沿閉目養神。那五個鋒利的,適才還被掩藏在血衣裏的指甲眨眼間就被收回到肉裏,這滿是血跡的手掌分明就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手。
教堂高聳的十字架越過四周聳立的樹木,醒目的懸在藍天中,讓半個城市的人都能在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瞻仰蛋聖光。這天來做禮拜的聖徒們絡繹不絕的塞滿教堂,一個中年男性神父主持著禮拜儀式,末了信徒們散開回家去了,教堂內剩下幾個人來跟神父談著心聲。神父麵帶微笑的傾聽著信徒的心事,這時正午的陽光從戶外灑進來,將一個現在門口的影子拉的好長,直到他腳尖跟前。這個身影款款走來,慢慢將他淹沒,神父抬頭招呼他說,“藍警官好呀。”
“張神父好。”藍警官禮貌的回禮,張神父草草結束了跟信徒的會談後,立刻來到在前排就座的在瞻仰著基督聖光的藍山警官。他們隻一個眼神交彙,藍山便尾隨著他來到了教堂後殿,他們走過一個狹長的走廊,穿過幾個空蕩蕩的房間最後來到了主教房內。黃主教是個長滿皺紋不苟言笑的老婆婆,她有一雙犀利的眼睛,雖然這雙眼睛不如少年們明亮,被眼紋包裹著不甚漂亮,但卻似鑽石般令人過目不忘,似閃電般冷酷的一眼望穿心底,令人瑟瑟發抖。
“藍山你來了。”
“是的,祖母,恐怕有事要麻煩教醫了。”
“跟昨晚的案子有關?聽說你受傷了,傷哪了?嚴重嗎?”
“左胳膊被抓傷,不嚴重,我已經處理過傷口了。但是昨晚的嫌犯很可疑,我懷疑不是人類。”
“你是說是我們狐人?”
“不確定,但我感覺不是。從他的指尖和留在我身上的抓痕來看,不十分像狐族。幸好我昨晚也將他抓傷了,這裏有一些他的細胞組織,要有勞教會醫院幫忙化驗看看,他是不是我們同類。”
藍山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來那個試管,張神父接過來。
“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狐人,那會是什麼怪人呢?最近城裏總是有怪事發生,我感覺我們狐狸就要遇到麻煩了。藍山,這事不容小覷,你可要仔細查辦了。”
黃主教囑咐著。
他們一行從教堂側門離開來到了一棟掛著十字架的醫院樓前,他們從暗門進去大樓來到靜謐的化驗室。這裏的院長以及核心骨幹都是狐人,整個城市中的狐人遇到疑難疾患幾乎都會被送來這裏,接受最私密的治療。負責化驗科的李醫生見到他們會心的點點頭,張神父將試管交給他,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來龍去脈,李醫生點點頭就在儀式前忙活起來。半晌李醫生抬起頭來說,“確定不是狐人,但也不是人類,如果要想找出他是什麼物種的話,我估計至少還需要三天時間。”
“麻煩你了。”
藍山感謝說。
“客氣,我該做的事。但是要麻煩大警官你要快點找出疑犯,抹去這團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疑霧,讓我們大家都心安。”
“嗯。”
藍山離開教堂醫院先回警局巡視一下,然後他開車在城市中穿行著,腦海中還是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這個嫌犯身材高大,強健有力,一躍而起有幾米高,奔跑起來閃電般迅速,他完全不是他對手,好在嫌犯似乎對他或者對殺戮沒興趣,沒有對他下殺手,不然他何止隻是傷了一條胳膊。不知不覺間藍山又來到了這所獨棟別墅門前,他正考慮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別墅大門就自動打開了,藍山別無選擇的開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