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夕抿唇,點頭。
的確,換成誰都會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更何況還是蘇淺語一個骨子裏都有些封建的女生。
轉頭看著江行雲:“我姐的性格吧,我還是有點擔心的,她從小到大都是被護在手心中長大的。你不知道顧珍對這個女兒是有多看中,小時候我姐想要吃路邊攤,饞的不得了,終於沒有忍住偷偷買了一次,但是就被顧珍給發現了,最後被顧珍強製性的扔掉了,還寫了檢討。就這樣顧珍都不放心,從此以後派人專門接送我姐,二十四小時都盯著。”
“那這麼想來,你姐姐其實也挺慘的。”就連江行雲聽著也有些同情,難怪蘇淺語的性格會變成那樣。
蘇七夕嘖了兩聲:“其實誰都有幸福的一麵,也都有可憐的一麵吧。”
比如她自己,想要那樣的關心,卻得不到,而蘇淺語卻因為過多的關心而害了自己。
人啊,總是在羨慕著彼此,卻又不懂得感恩圖報。
可是蘇七夕沒想到,江行雲卻忽然勾唇笑了。
“那以後,你的可憐就到此為止,以後的幸福交給我來掌管,如何?”
男人緊緊地摟著她,聲音低沉而又魅惑,下巴擱在蘇七夕肩膀的時候,吹出的氣體都能呼進她的耳朵裏麵,癢癢的,心頭,也跟著癢癢的。
“我的幸福交給你來管?!那還能幸福嗎?至少床上就幸福不了。”蘇七夕撇唇,躲開他的碰觸,江行雲卻笑了:“蘇七夕,我看你真的是欠艸!”
兩人打鬧了一下,江行雲便帶著蘇七夕回去了。
……
而另一邊,蘇淺語跑了很遠很遠。
這是她第一次用盡全力想要奔跑一次。
從前,顧珍總是讓自己保持女孩子該有的儀態。
走路不能太快,要穩重。
說話不能大聲,要輕聲細語。
就連在家喝茶吃飯都是專職保姆給盛好了端給她。
長到這麼大,她從來都沒有獨立生活過。
其實顧珍一直都不知道,她教出來的女兒,看上去溫柔大方,柔情似水,骨子裏卻是一個膽小的女孩,生活的也並不是那麼的愜意。
她上大學因為沒有基本的常識,也不能獨立生活,身邊總是被顧珍安排了保姆跟著,就連衣服都不用洗,澡也是回家洗,基本整個大學期間,屬於她的大學宿舍一次都沒有睡過。
同班同學,甚至同寢室的人也都因為這樣的蘇淺語而和她有隔閡,所以向來蘇淺語沒什麼朋友。
直到遇上陸城,這也是她第一次想要談戀愛,想要跨出那一步。
可是到頭來呢?
她莫名其妙的丟了清白,莫名其妙的懷了一個孩子,滿心滿意的想要和自己孩子的父親結婚,可是最後卻是一個騙局。
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而她卻不知道,而想要結婚的男人卻是個人渣,還弄了張假結婚證來欺騙她。
第一次,蘇淺語真心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
她像是被束縛在籠子裏麵的鳥,拚命地想要掙開牢籠,迫切的想要呼吸屬於自由的空氣。
蘇淺語跑累了,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額頭上沁著汗水,現在的她甚至覺得毫無形象可言,可是她卻坐在路邊上發自內心的想要笑出聲。
能隨便這樣坐在地上,真好。
不用顧忌形象,不用做那個模具裏麵的蘇淺語,真好!
薑柏城老遠就看見一個女人坐在馬路牙子邊上,傻乎乎的笑著,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見到了神經病,想要避開,卻沒想到那女神經衝了上來,直接攔住了他的車。
刺啦一聲響聲。
薑柏城娃娃臉都嚇得幾乎變形。
這車剛提回來沒有多久,現在就差點被一個女神經給撲過來碰瓷。
他也真是有夠衰的。
看來景哥這車有毒,以後少開。
停下車,可是沒想到,車窗卻被人給敲了敲,薑柏城搖下車窗一臉不耐煩,但是看見蘇淺語的時候,臉上的怒火轉變成了驚訝。
這女神經病長得還挺漂亮的。
臉上有著汗漬,像是剛跑完一樣,身上卻穿著一身相當淑女的小碎花裙,姣好的臉蛋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彎彎,說出來的話也很溫溫柔柔的,有點甜。
“小弟弟,能不能讓姐姐搭個便車?”
薑柏城幾乎都要沉溺在這種溫柔鄉中了,可是一聽見這稱呼?
等下……
小弟弟?
“……”
薑柏城一張臉黑了個透徹。
從他成年後,這輩子最恨別人說自己長得像是未成年,也最恨別人喊他小弟弟!
“抱歉,我不是小弟弟。”
說著就要搖窗。
蘇淺語僵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但是很快那張姣好的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溫柔的笑道:“那好吧,剛剛實在是抱歉了。”
她微微欠身,站在路邊,看樣子像是在等下一輛車。
薑柏城忽然間有些過意不去,而且這附近是警察局附近,也算偏僻,很難打到車,皺著眉,將窗搖了下來:“算了上車吧,你要去哪兒?”
蘇淺語眼睛一亮,連連道謝:“真的很謝謝你,你是好人。”
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柔,說話的時候像是羽毛一樣,刮在人的心尖口,很酥很癢。
薑柏城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景哥之前有說過,他最喜歡的女人就是那種在床上能幹得哭出聲來的,嬌滴滴的小女人。
嬌裏嬌氣,捧在掌心中的豌豆公主,溫柔如水,舍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傷害。
他以前對這樣的女人沒有概念,但是現在見到眼前這位,忽然就懂了,盛琰景說的是哪種女人。
“你去哪兒?”
“酒吧。”
蘇淺語轉頭笑了。
眼神亮亮的看樣子似乎有點期待。
薑柏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溫柔似水的嬌滴美人看來也不是表麵上那麼的溫婉嫻靜嘛……
這景哥是不是坑他的呀。
可是一路上,蘇淺語卻又表現的相當的安靜,連坐在椅子上,都是挺直著小身板,雪白粉嫩的天鵝頸抬著,溫如水的眸子始終注視著前方。
薑柏城嘖嘖搖著頭,到了目的地將人給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