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比冷墨寒來別墅的時候還要晚上幾分。窗戶外麵,別說是人聲,就連鳥聲都已經停息了好久。窗戶裏麵,除了恒溫空調偶爾發出來的送氣聲,和沈小念用嘴巴發出來的略微沉重的呼吸聲之外,室內也安靜得嚇人。
看著麵前女人沉睡的臉蛋,冷墨寒隻在心裏想道,這張讓人一眼驚豔,兩眼沉迷的臉蛋……果真是不論看多久都能夠讓他感到切切實實的心動。
冷墨寒會這樣想倒也不是因為沈小念的這張臉讓他深陷其中。要知道,以冷墨寒的身份,地位,臉蛋和身材,不論是哪一個底牌亮出去都能夠讓無數的美女為他折腰。
也就是說,不論有沒有遇見沈念之,冷墨寒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可為什麼在沈念之出現之後,冷墨寒就像愣頭青一樣,在短短幾天之內就被沈念之吸引得不可自拔?
以前冷墨寒不知道原因,但是現在,冷墨寒想,自己或許已經知道答案了。因為,沈小念就是沈念之,沈念之就是沈小念。
冷墨寒伸手,朝著沈小念沉睡的側顏一路向下地撫摸過去,從額頭到眉毛,從鼻子到嘴唇到下巴……這樣的撫摸不帶有任何欲,就連情,冷墨寒都將它們很好地隱藏在了眼睛深處。
看著麵前沈念之的臉,冷墨寒終於在心底對自己坦白,原來早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沈小念,那個他曾經不屑一顧的下堂妻給牢牢地裝進了心坎裏。
其實,冷墨寒也知道自己怪罪沈小念的理由來得牽強。是他自己不夠敏銳。是他自己有意地忽略沈念之和沈小念兩個人的相似之處。也是他自己總是在明明有了一點“沈念之或許是沈小念”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又將它親手掐滅……在冷墨寒的內心裏,他既期許著沈念之是沈小念,又在心裏懼怕著沈念之就是沈小念。
別人永遠不會知道,當然,冷墨寒也永遠不會讓別人知道。
沈小念和沈念之在他心中不止是兩個人的分別這麼簡單。她們在冷墨寒的心中其實就是代表著兩種情感,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
沈小念代表懺悔,是原罪。而沈念之則是代表愛情,是救贖。
哪怕她們是一個人。
看,冷墨寒就是這麼矛盾,這麼糾結。
冷墨寒也不知道自己在沈小念身邊待了多久。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中途睡到一半的時候,在半夢半醒間,沈小念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沒有退縮,冷墨寒就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和沈小念對視了半晌。
對視了一小會兒之後,沈小念突然開口對冷墨寒要求要喝水。冷墨寒道好,然後順從地走到床頭櫃給沈小念倒了一杯保溫壺中的溫開水。喝完之後,沈小念什麼話也沒有和冷墨寒說就徑直地睡了過去。
看著沈小念又睡過去的側顏,冷墨寒也不知道此時充盈在自己心間的感受到底是失望多些,還是鬆口氣多些。
讓沈雨晨不要對沈小念提起他來過的人是他,想讓沈小念看見他來過的也是他。冷墨寒自己都開始對自己產生迷茫。他本以為自己理性,卻沒想到感性也開始占據他的大腦。
此時夜更深的時候,冷墨寒也感覺到有些困倦了。
之後不知道怎麼地,冷墨寒突然將頭輕輕地靠在沈小念的左肩膀。輕輕地,就連力氣都被他把握得剛剛好,既不過重,也不過輕……
就像是剛從子宮中蘇醒過來的嬰兒向母親汲取溫暖那般,明明全身都在叫囂著擁有溫暖,卻始終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汲取溫暖。
當冷墨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東邊的天空已經開始變成魚肚白了。
溫氏公司
那件事情來得很突然。有多突然呢,沈小念在事後回想起來的時候隻覺得仿佛在夢境中走了一遭般。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的時候,沈小念剛好在寫小數點。被電話鈴聲嚇了一跳,小數點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不規律的曲線。看著本子上不規律的曲線,沈小念輕輕地歎了口氣。邊在心裏慶幸著自己這頁還沒寫多少,邊伸手接聽了電話。
“念之姐,不好了,不好了!”沈小念還沒有開始說話便被電話中的女聲打斷。不需要仔細辨認,沈小念就認出來電話對麵的女人是和她一起負責遊戲項目的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