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伶將放在側包裏的房卡拿出來,但是,剛準備將卡對著酒店房門響應地方去感應的時候,斜靠在黃玉伶肩膀上的李昊陽,突然出聲嘀咕了幾句話。那幾句話的聲音很小,說得也模糊不清。
但是,離李昊陽嘴巴靠得最近的黃玉伶,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幸運,竟然將那些話聽清楚,並且,還一字不落地全部聽進了心裏。越聽,黃玉伶的心就越發地往下沉。然後,手上用門卡感應的動作,就漸漸地慢了下來。
安娜,安娜,又是安娜!黃玉伶有點兒動氣,同時,心裏又有點兒不甘,看了看身前緊閉的房門,又轉頭看了看身側還在閉著眼睛沉睡著的李昊陽,黃玉伶在自己的心裏想道:自己為這個男人做了那麼多,可為什麼,就連他喝醉酒之後的夢囈,女主角都不能夠是她?柳易這個有精神病的女人,都比她這個心思健全的人還要重要嗎?
想到這兒,黃玉伶不自覺地用手狠狠地將手中的房卡捏緊。
柳易,本來看在你精神不好的份上,我是有想過隻對你略施小計,意思意思就放過你的,可是,竟然做到了這最後一步,我的目的都還沒有達成……放過你,豈不是太過於可惜?
所以,柳易別怪我。要怪就要怪李昊陽太愛你,而我,又是一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女人……
最後,直到因為血液不順暢,手掌上傳來一陣又一陣酸麻的疼痛之後,黃玉伶才恍然覺醒,從自己的沉思中回神,然後才鬆手,緩緩放開了自己緊握著的手掌。
“頭好疼……”李昊陽在黃玉伶的肩膀上動了動腦袋,像極了一隻需要被安撫的大貓,“我的頭好疼……”
聽到李昊陽的聲音,黃玉伶眼裏的厲色瞬間就退去了大半,還有一小半,也瞬間被溫柔取代:“好,我們馬上躺床上睡覺去,再忍耐一下!”
也許是聽到了黃玉伶的聲音,因為在她說完之後,李昊陽竟作出了回應,輕輕地點了幾下頭:“好——”
因為和一酒店從來不會存在什麼客人多,房間少的情況,所以,今天晚上,黃玉伶理所當然地訂了兩間房。可是,待到她費勁千辛萬苦把李昊陽給徹底地安頓到柔軟的大床上之後,黃玉伶心裏產生這樣一種感覺:為什麼不趁著此時美好的夜色,美好的環境,來一場更為美好的一夜·情呢?
如果今晚,黃玉伶開始有些異想天開,心裏開始冒起粉紅色的泡泡:自己真地和他有了肌膚之親,那麼,依照李昊陽的性子,他會秉持著倫理道德對自己負責嗎?
黃玉伶坐在李昊陽身邊的床沿。或許是因為臥室沒有開燈的緣故,所以,臥室的環境昏暗,隻有客廳的點點星光從門縫中傾泄出來。
黃玉伶伸出手指,從李昊陽的額頭,鼻梁,鼻尖,嘴唇,下頜,虛晃著劃過。不敢大力,生怕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指尖沒個輕重,壓醒了她心裏正在沉睡中的……夢中人。
後來,或許是情深不能夠自己,又或許觸碰已經滿足不了她的私欲,於是,黃玉伶微微俯身,分別在李昊陽的額角,和唇心,輕淺地地落下一吻,兩吻,三吻……
甚至在情到不能自己的時候,黃玉伶整個人都傾覆在李昊陽的身上。從牆上的陰影看去,兩人的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像是一座高大不平的山脈。
李昊陽,我是這麼這麼地愛你。
我為什麼會這麼這麼地愛你?或許隻是因為在最初相見時,你和我之間對視的那短短的一眼……
我黃玉伶是個感性的女人。在第一眼就認定的男人,最後,讓我付出生命,我都心甘情願。
所以李昊陽,對於你的感情,我會一直珍之,愛之,並且,在心底懷念一千年,懷念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