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爺孫二人(1 / 1)

首都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突然下起了雨,來得猛烈,來得讓人措不及防。這樣的雷陣雨,盡管在夏天很常見,但當袁曉明透過窗戶,往路邊望去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淋成了落湯雞。

外麵雨拍打地麵,雨拍打樹木的熱鬧,到了袁曉明這裏,僅僅隻隔了一層真空玻璃,卻是小了很多。

還是和前幾天的時候一樣,周天應坐在老位子,低垂著頭,仍舊一言不發。雙手把玩著紅木桌上盛著熱水,茶葉的紙杯。或許是念在周天應之前當官時位高權重的份上,又或許是有他背後的人給他做過疏通,總之,看守他的人並沒有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用手銬將他的手給銬住。

袁曉明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走到周天應對麵的位子上坐下。從始至終,周天應的表情都很淡薄,像是漠不關心,又像是早就已經靈魂出竅。

“周市長,你還是不肯說嗎?”

袁曉明說完,便徑直地將桌上攤開著的文件關緊,並且還收回到公文包中裝好。一副馬上要準備離開的姿勢。

周天應還是不動,就連臉上的微表情都不曾變過。

看到這樣的情景,袁曉明在心內歎了歎氣,心裏想道:果然,就算是采取懷柔政策,對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還是沒有用。

這也是第一次,對於這種久滯不前的景象,袁曉明的心中生出幾許想要退縮的心理。細細算下來,他呆在首都的日子,也差不多有一個多星期了。這些日子,對待周天應,他是真的各種方法·輪流上陣,軟硬兼施,可結果都像是石沉大海似地,沒有一絲回響。

袁曉明搖了搖頭,轉身,準備走出這幾十平米的審訊室。誰料,他的手才剛一握上門上的把手,周天應的聲音就從背後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卻硬是讓袁曉明離開的腳步,再也邁不下去。

周天應說:“你們知道什麼,我和蘭亭之間,才是真正的愛情。”

然後,便傳來一陣紙杯跌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沈氏大宅

“李總,咱們真是好久不見。”

在沈小念說話之前,一道雖然蒼老,但卻格外精神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來人剛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沈小念的心,就像被一雙手不小心觸碰到了開口,突然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雖然,沈小念和來人離別的時間有很久,但是,她血液裏麵對來人流淌的熟悉感,是絕不能夠被時間給抹去的。沈小念不敢回頭,但是,握著碟子的手,拿著叉子的手,卻越來越緊。

“沈老爺子,今天可是您的生日,理應是由小輩來找您,向您道賀才對。”忙著寒暄的李昊陽沒有注意到身旁沈小念的不對勁,故而一時之間也沒有發現沈小念的失禮。

“同樂同樂,”聽著李昊陽如此說,沈老爺子雙手一擺。

沈老爺子今日的打扮和以往很是不一樣,上身穿著一襲黑色的襯衫,袖擺,衣尾繪以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許是過生日的緣故,更顯得人精神百倍,精神矍鑠。要說這八十歲的老人裏頭有這精神頭,當真少有。

沈老爺子眼睛一轉,看到了站在李昊陽身旁的沈小念。因為沈小念是背對著他的,所以,他並不是看得很真切,隱隱隻覺得,這背影似曾相識。

李昊陽也察覺到了沈老爺子的目光,直到此時,才真正注意到沈小念的不對勁。要是平時,按照沈小念八麵玲瓏的性子,正常來說,就算不是笑臉相迎,也實在不應該是背對著宴會主人。

此時沈老爺子就在一旁看著,李昊陽心道,再這樣下去實在不禮貌。

於是,他也顧不得太多,把手搭在沈小念的肩膀兩旁,一用力,將她的身子一轉,就對著前正在細細打量沈小念的老人說道:“沈老爺子,這位是我的秘書,沈念之,沈小姐。她第一次來這種宴會,有點兒緊張,請見諒。”李昊陽邊說,邊用著搭在沈小念肩膀上的雙手,一動一動地提醒著她。

沈小念接到李昊陽的信號,很快回神,飛快地隱去眼中晦澀的神色,對著沈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沈董事長,今天您生日,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沈老爺子擺手:“我沈老爺子就在此,謝謝沈小姐了。”見沈小念轉過了身子後,這沈老爺子的目光反倒不如先前的咄咄逼人,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很快,生日宴上又來了一些其他客人。沈老爺子不便久留,遂和李昊陽道別。

沈老爺子與李昊陽這兒道別了之後,也沒有再去其他地方。借口身體不適,反而還推脫去了幾個應酬。

“老錢,冷墨寒來了沒有?”走出大廳,廳外的人相對於裏麵要少很多。沈老爺子轉身,問向身後一直跟隨的管家。管家的年齡也不過五六十歲,但從起色上看上去,精神比起沈老爺子老說,竟是差遠了。沒有紅潤的臉龐也就算了,連頭發的銀絲,也比與他同齡的人要多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