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念剛出寫字樓，就看見袁曉明的車停在不遠處。此時還是六點，天色還透亮得很，透過副駕駛位置上的車窗，沈小念看見駕駛座上，正在不斷揉捏太陽穴的袁曉明。站在這裏，沈小念都能感覺到他全身上下，掩飾不住的疲勞。
後座上，沈雨晨拿著手機，正在低頭打遊戲。安安分分，不吵也不鬧。沒有她在身邊一直守著，他也能把自己照顧好。沈小念對自家的孩子，一向都是這麼放心。
她快步走上前，拉開了副駕駛的門，然後坐了上去。車子裏，溫度適宜，並不會讓人感覺，內裏溫度比外界溫度要差太多。
“小念。”
“媽媽。”
剛一進門，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對沈小念報以熱情的呼喚。沈小念笑著應下，轉過身，揉了揉沈雨晨柔順的頭發。然後，對著身邊的袁曉明問了一句，說道：“曉明，今天是不是很累？我看你眼睛都泛紅了。”
沈小念的這句話沒半點誇張，袁曉明的眼睛裏，細看之下，是真的充滿了很深的紅血絲。乍一看，就感覺像是前不久才哭過的樣子。
袁曉明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正直了身子，將車子發動。
沈小念看了專心開車的袁曉明好幾眼，最後才終於猶猶豫豫地問道：“曉明，是不是……張亮的那件案子很複雜。”
“小念，被擔心。張亮的那件案子，我能出的力並不多，張亮主要是想借我的手，找找那至關重要的人罷了。”袁曉明說到這兒，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張亮的那件案子，牽涉的東西太多，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沈小念不相信的表情，和擔憂的表情混雜在一起，讓袁曉明頓時覺得十分好笑，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小念，讓我煩惱的，真的不是張亮的案子。”
“難道是元少淩的離婚案？”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陳愛華這個女人，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嗎？”袁曉明說起這件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沈小念點頭，上次她代表袁曉明，去和陳愛華見麵之後，晚上向他彙報情況時，袁曉明是這麼說過，“記得。但是，我覺得陳愛華挺可憐的。而且，她也不像是那種城府很深的女人。”過去這麼多天，沈小念依舊沒忘，當天，陳愛華向她訴說過往時，臉上淒淒切切的表情，和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恨。
“你啊，還是太年輕……”袁曉明看著沈小念，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臉，又繼續說道：“不能太看表麵。你想想，那一次，你和她才第一次見麵而已，她為什麼會對你說那麼多話，而且還是那些對著好朋友都不一定能開口的心裏話……”
沈小念反駁：“也許是看我投緣。也說不定啊。”其實心裏，也開始疑惑。早就覺得不對勁，原來從一開始就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