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冷墨寒想,現在,他連重新追求她,像她悔過的機會也都沒有了。
從前膽怯,猶豫不決,現在,再勇敢,又能有什麼用?
他該將那份思念——那份對沈小念的思念,寄放在何處?
他該將那份愧疚——那份對沈小念的愧疚,又安放在何處?
如果當年,自己沒有不由分說地就和沈小念離婚就好了,說不定,沒有離婚,就不會有創傷後遺症,就不會犧牲兩個無辜的生命。
他的孩子,那個,他還從未謀麵的孩子。何其無辜。
冷墨寒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潮濕,他側過臉,眼角的潮濕,則瞬間被沙發的毛墊給吸收了個幹淨。
視線不由自主地被近在眼前的一疊文件給吸引,冷墨寒還記得,就是這個文件,讓他的心,從昨天,一直疼到了現在。
在記錄沈小念死亡的那個文件下麵,還有一個文件,上麵記錄的好像是關於沈念之的事情。
沈念之……冷墨寒在心裏默念,那個,在五嶽山讓他印象深刻的女人。那個,不僅名字和沈小念相像,連給他的感覺都和她很相似的女人……
如果不是沈小念的那份死亡證明太過真實,連照片都清楚地讓冷墨寒找不到任何瑕疵,他還真就想不顧一切地認定,現在的沈念之,就是七年前的沈小念。換了副軀殼,靈魂卻還是那個,讓他掛念的人。
可是,她不是!這個世界,也沒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去他媽的靈魂互換。
那該死的理智,總是讓冷墨寒找不到理由去反駁。
秘書在門外深深地做了幾次幅度較大的深呼吸,終於,還是顫顫巍巍地按響了汀上寒沙的門鈴。
昨天召開完記者招待會後不久,秘書就在網絡媒體上知曉了整件事情的大概信息。
知道後,足足用了十五分鍾的時間,還都沒有緩過神來。
就這麼死了?沈小念就這麼死了?那冷總……?
當年的事情,秘書算是一個見證者,那份離婚協議書,還是秘書代為冷墨寒去辦理的,所以,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家總裁現在的心情,悲痛,內疚,自責,後悔……
直到現在,秘書仍舊相信,冷墨寒,沈小念,林玉三個人的愛情中,自家總裁並沒有錯,錯的隻是命運。
是命運,讓他們三個人走了太多的彎路。以至於,沈小念小姐,在人生的這條彎路越行越遠,乃至於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三個人,沒有無辜,也沒有罪惡深重。
他們都是受害者,一場被愛情,被命運深深欺騙過的受害者。
其實秘書此刻來找冷墨寒,公司的事情隻是一個由頭,是他,不忍心讓自家總裁在偌大家中,一個人胡思亂想。
這次的門,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很快就打開,大約在鈴響了三十多秒後,秘書聽見,別墅內不遠處,鞋子摩擦著石子路的聲音。看來,是自家總裁親自過來開門了。
遠處的人影漸漸清晰。
“總裁!”秘書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