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清是天行車行老板,她說出口的話,無異於所有員工的聖旨。
已經走到門口的範麗被攔了回來,同時被攔住的,還有好幾位正在車行大廳的其餘顧客。
“這位小姐,請您配合一下調查,我們這裏發生了很嚴重的失竊案。”攔住範麗那名員工大聲說道。
範麗是聽著朱玉清大喊自己丟了珠寶讓攔人的,怎麼會不知道這隻是朱玉清留下她的借口。她乖乖的退後了兩步,和其餘不明就裏的群眾一樣站在角落,手上卻已經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您好,是花朝市公安局麼?這裏是天行車行,這兒的老板說她丟了非常貴重的珠寶,把所有顧客非法禁錮起來,不找到珠寶不讓人離開,請你們立刻來處理。”範麗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同時報上了地址。
因為他們是近十個人站在一起,而且基本上都因為這事兒在給親朋友好友打電話,範麗的聲音又不高,所以壓根沒有引起那些店員的注意。
範麗剛掛完電話不到一分鍾,就有店員聽了朱玉清的吩咐,過來對這群起哄喧鬧的群眾道:“今天的事情實在對不住,算大家幫我們老板的忙,那首飾是她很喜愛的東西,我向大家保證,每配合我們調查半小時,各位就可以分別得到五百元賠償。”
這店員態度擺得很低,既說明了情況,又許諾了賠償,頓時讓喧騰沸揚的人群安靜不少,接著又有服務員過來,溫柔至極的請他們坐在沙發上,送上飲料,這下更是沒什麼人想鬧事兒了。反正隻是坐半小時就有三百塊拿,誰不樂意呢,若是今天坐上十個鍾頭,豈不是有六千塊可以賺,比得上普通人一個月工資了。他們也不是有錢人,有錢就不會來二手車行逛嘍。
就連範麗都抱著杯飲料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好像完全不清楚事情始末一樣。
他們被安排坐的位子非常巧妙,剛好正對著方才範麗呆著的貴賓接待室,那間平時被關著的貴賓接待室,現在屋門大開,隱約能看到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坐在裏麵,正是朱玉清。
朱玉清雖然不喊範麗進去,可是範麗明白朱玉清的意思,她不就是想著讓範麗等不下去,主動進屋去找她服軟,然後乖乖的將寶石賣給她麼?
但範麗偏偏不動。大概過了二十分鍾以後,玻璃門被人推開了。
數十名裝備整齊的武警一擁而入,大聲道:“群眾報案,這裏發生了重大失竊案和非法禁錮事件,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見我。”
朱玉清本來老神在在,等著範麗進門跟自己和談,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武警。
她將一口銀牙咬的咯吱咯吱響,快步走出貴賓接待室,道:“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我們這裏正常營業,什麼狀況都沒有發生。”
“你們沒有丟珠寶?也沒有人被非法禁錮?”打頭的武警黑著臉說道。
“這……”事到如今,朱玉清也不敢說謊,趕緊打圓場:“之前的貴重珠寶丟失,隻是一場烏龍,沒有那回事,東西已經找到了。至於這些顧客並不是非法禁錮,隻是被我們請來有償協助調查的,他們本人都同意的,是不是啊?”說著,朱玉清對身後沙發上坐著的眾人說道。
這些武警端著槍,看起來頗有些嚇人,有幾個顧客已經不自主的點頭了,他們寧肯今天不拿朱玉清許下的酬勞,隻想早點離開這地方。
朱玉清的話到處都是矛盾,那些武警也聽出來裏頭有不對勁兒的地方。若是珠寶已經找到了,這個女老板怎麼會還留著顧客不放人。但若是珠寶沒找到,那就是她不想見警察,這裏頭肯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