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人笑道:“哦,原來是良家婦,小婦人是要竟選那“水仙麗人”,成為女子月坊的代言人?”
柳紫鳶卻搖搖頭道:“回大人,民婦競選的是‘玫瑰麗人’”。
一句話,驚得四座畢驚,隻聽過妓子從良的,未聽過婦人主動當妓子的。
管行搖了搖頭道:“那你摘下麵紗來,讓本官評判評判 。”
柳紫鳶輕輕摘下麵紗,紗下櫻桃小口,輕點如朱,皮膚白晰,眼黛彎眉,果然美人如畫,三人均舉起了綠牌,柳紫鳶接過黑牌,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黑色冊子之上,算是過了初賽。
雖然知道自己容貌大改,魚白還是不自覺的低斂頭臉。
待柳紫鳶走下台去,才輕輕舒了口氣,剛抬起頭來,驚得再次張大嘴巴來。
這次上台的是雙胞胎姐妹,二人一個乖巧俏麗,一個斯文靦腆,站於一處,別有一翻景致。隻是斯文的那個,小腹微微隆起,顯見是個懷有身孕的,二人均是眼光炯炯的看著魚白,一臉的喜色,那表情, 讓人以為她們是在看著久別重逢的情郎。
魚白輕輕咳了一聲問道:“報上姓名來吧?”
雙胞胎姐妹盈盈下拜,回稟道:“回魚管家,民女姓燕名鷺兒,這是民女的姐姐,姓燕名鷥兒。”
魚白心中長歎了一口氣,就知道是這樣,蕭然定是回了邊關,派了這兩個家夥來接替醜奴來保護自己,隻是,你派一個大著肚子的來,真的好嗎?遇到風狼這樣強悍的對手,她真的是對手嗎?到底是她保護我,還是我保護她?
管行擺了擺手道:“燕鷺兒可以,燕鷥兒不中,這麗人賽怎能讓一個懷有身孕的來呢?不妥不妥。”
燕鷥兒臉色一紅,款款下拜道:“大人,榜上並未注明孕女不得參賽,況且,生過孩子的婦人可以,民女與她們沒有不同,定是可以的。”
魚白心道:若不讓你參加,蕭然估計得給我寄個刀片來。無奈的點頭道:“小婦人伶牙俐齒,本管家倒是想看看你能走多遠。”
回頭看向管行道:“大人,不過一個村婦,長得也不甚出眾,既然有些‘鴻願’,讓她參加不無不可,也彰顯賽事公平公正。”
管行點了點頭,算是答允她通過了,淡然的將兩塊白色牌子遞給二人。
二姐妹卻搖了搖頭,指了指黑牌子,管行的臉也如這牌子般,變得黑烏一片,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小寡婦想當妓子有情可原,這懷了孕的小婦人也想當妓子,這個世界瘋了嗎?
時辰己近黃昏,參賽的麗人越來越少,寥寥無幾,輕淼樓的恩客們己緩緩而來,魚白歎了一口氣,命人徹了桌案,七日 後進行複賽才藝比拚。
正與管行告辭,一個怯生生的請安聲音傳來,若空穀百靈,似雲端婉月。
幾人眼睛齊齊望去,隻見一個粗布麻衣女子,膽怯的看著眾人,又瑟縮的看著身後的一個肥胖女子,嚇得一哆嗦,重新施禮。
魚白心弦登時斷了,他清楚的知道她,她就是他要找的人,蕭然的姐姐,卓萱,本應該高高在上的王府郡主,被權勢相軋所致,流落至此,膽小怯懦。
魚白隻是怔怔的看著她,沒有憐憫,隻有說不出的心疼,想要替蕭然守護的心疼。
與那些美膚華服的女子相比,卓萱有種質樸的純然,若受傷的兔子,直讓人好好疼愛一番。
管行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牌子道:“可以進行複賽,自己來取吧。”
女子瑟縮的想拿那白牌子,身後的婦人重重咳了一聲,女子忙縮了手,轉而拿起了黑牌子。
女子下了台去,被胖婦人推得一個踉蹌,身後跟上去兩個農家壯漢子,向外走去。
魚白微不可查的向李大可挑了挑眉,李大可忙跟了上去。
入夜,李大可向魚白彙報道:“回大管家,屬下跟隨那婦人到了朝陽客棧,向掌櫃的打聽,說是半個月前就來到了龍陽,沒有多少銀子,就住在朝陽客棧的柴房裏。與她們一起的有那胖婦人的兩個兒子,就是跟在她們身後的那兩個黑鐵塔似的漢子,那婦人對外宣稱,那名叫玲瓏的女子,是她的兒媳婦。”
魚白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打發走了李大可,魚白閑庭信步出了輕淼樓,向朝陽客棧而去,不是不信任李大可,而是總想著親眼見一見,與卓萱談一談,然後給蕭然送個信兒去,自己絕不可以打草驚蛇,擅自行動,最佳的方法就是讓卓萱的主家,自願將卓萱賣給輕淼樓。
夜色如水,寒冷如冰。魚白的心情半是輕鬆,半是沉重。輕鬆是因為真的如自己所願,找到了蕭然的姐姐,沉重是因為替卓萱顛沛流離的命運。
一道黑色的光影閃在身側,魚白一記靈蛇出洞向黑影擊去,黑影一飄飄到了魚白身子另一側,邪魅的笑道:“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
魚白氣得收了招勢,左右也打不過,索性不想浪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