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自然知道魚白言外之意,隻是低著頭吃飯,不敢抬頭看向魚白陰冷的目光。
魚白難得平心靜氣的對於三光說話,於三光甚至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直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紅杏一臉鐵青,蘭香、蘭朵和蘭丫皆是一片喜色,一家幾口,這下子可以在魚白宅子裏團聚了,甚至可以天天見上一麵。
海氏和三個閨女與魚白同乘一輛車,嘻笑著返回龍頭鎮。她所不知道的是,與她同乘的,是她的另一個閨女於蘭芽。
紅杏在身後啐了一口,抱怨的看向於三光道:“老爺,她們分明是到鎮上享福去了,為何不讓我和二欣也去呆兩天?”
於三光瞪了一眼紅杏,這魚家姑爺心思難猜,對自己半是不屑半是陰沉,一不小心就觸了逆鱗,就如剛才,掀桌子撞蘭花,蘭花連屁都沒敢放,這會兒又要海氏去照顧蘭香,這也是好事,蘭香順利生下魚家的子嗣,以後地位穩了,還愁他這個嶽父借不上光?於三光心事重重又滿懷期望的回了三房家中。
偌大的倚蘭閣,登時歡聲笑語,除了大林沒有醒來,除了魚白不在倚蘭閣過夜。
大多時候,魚白隻是看著海氏帶領著三個閨女,一起折紙、包合子、拉家常,嘴角噙著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你以為他不在的時候,一抬眼間,他卻仍在那裏。
唯一讓海氏不安的是,每次換藥,仍是蘭朵去白鷺閣,從來不招呼蘭香去看一眼。
海氏來到夥房,如她所料,蘭香仍在夥房裏忙活著,燉著烏雞湯,一燉燉上一個時辰,裝好湯盅,待蘭朵換完藥回來,再讓秋娘送去,這個傻閨女,可如何是好?
湯己裝盅,海氏攔住蘭香道:“傻丫頭,娘是過來人,聽娘的沒錯,你燉了湯就自己送去,莫再假她人之手,去吧!現在就去。”
蘭香臉上紅暈一現,摸了摸腹中的胎兒,想著,若不是娘親支的招法,恐怕連這小小的生命也不會存在的,娘說的,都是對的,對,自己端去。
蘭香壯著膽子邁步走向白鷺閣,自從海氏來之後,白鷺閣內那些鶯鶯燕燕都被譴進了王安世的那座空院子,隻餘李大可十幾個護衛。
見來的是蘭香,唯一的管家娘子,李大可也懶得通傳,直接放了蘭香進去。
挑起簾籠,一陣低語傳來,蘭香想轉身離開,卻又忍不住將湯盅放在桌案上,輕移蓮步,隱於圍簾之後。
蘭朵嘖嘖讚道:“果然沒有留疤痕,摸著也沒有印跡了,不錯。”
魚白切了一聲,挽著蘭朵的手道:“走,給我梳頭去,我要梳那個現在流行的公子髻,帶上六角網帽,像不像一個風姿綽約的豪門貴公子?”
蘭朵將魚白按在了妝鏡前,用梳子梳起魚白的如瀑墨發,
笑道:“是是是,你是豪門貴公子!女子見了小鹿亂撞,含羞帶怯,迷死一眾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和青樓花魁.......”
魚白坐直了隻著中衣的小身板,調笑道:“‘小姨子’,你是在吃醋嗎?下次逛青樓‘姐夫’帶你去!”
“啪”的一聲響,顯是蘭朵氣得打了魚白後背一下,嗔怒道:“你若是再沒正形,‘小姨子’就除暴安良,為民除害。”
魚白嘻笑的抓住蘭朵的手道:“你可別,這樣你大姐會傷心的,肚子裏的孩子就我有我這個便宜爹了。”
蘭朵臉上一抹憂傷劃過,放下梳子,坐在魚白身側的繡凳上,靜默了半天方道:“魚白,你說,殷如泰聽說有了子嗣會怎麼想?殷家會不會認為姐姐不檢點?”
魚白眼色堅定道:“我絕不會讓此事發生,即使不檢點,也是他殷家人不檢點,夜半進門,誘奸新婦,每一樣都可圈可點,殷如泰如果不承認,我就一刀了結了他,讓他一輩子做不成男人。”
殷如泰?不檢點?蘭朵失魂落魄的怔在那裏,手腳發涼。
隻聽蘭朵靜默了一會兒,神色凝重道:“魚白,我有時候在懷疑,你為何要對我姐妹這樣的好?你從不是良善之人。”
魚白哧然笑著捏了蘭朵小臉一把,笑道:“怎麼,還要報答不成?以身相許?”
蘭朵狀似惡狠狠的撲了上來,魚白回手一擋,放慢速度,有板有眼的與蘭朵過起了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