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臉溫情的看著少年,笑著答道:“然兒還是個急性子,你到底讓孟叔先答哪個?南蕭現在一切安穩,秦國國內暗潮湧動,皇帝與秦殤已經撕破了臉,自顧不暇;為迎接你回歸,南蕭王府已經開始修繕,一些老仆也回來當差;卓家軍軍紀嚴明,隻是孟叔不善領兵,如果不是我的過錯,當年也不至於丟了十七郡,讓皇帝降罪於王爺,我,我對不起王爺和然兒...... ”
說完,男子用力的煽了自己兩個耳光,臉上立即呈現出兩道血紅的掌印。
少年眼圈發紅,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哽咽道:“孟叔,我不怪你,若不是你,我和母親又怎能苟延殘喘這麼多年。”
男子一把將少年攬在懷裏,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男子嘴角輕揚,閃現著凜冽的寒光與算計。
卓府院中,除了北蕭王的內衛,又增添了上百名的皂衣甲兵,個個身手不凡,個個陌生麵孔。
入夜,一陣陣轟隆隆的震天之響,將還在睡夢中的蘭芽驚醒,腳下的地麵一陣顫抖,桌麵上的茶盞紛紛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蘭芽忙一躍而起,跌跌撞撞跑到廊坊,對海氏和幾姐妹的房間大叫道:“娘,香、朵、丫,快往外跑,地震了!!!”
鷺兒和鷥兒也已經跑了出來,將衣裳披在蘭芽的身上,身子一縱就縱進了蘭香的房間,抱出了平安,鷥兒也跑到了海氏的房間,抱出了大林。
一家幾口都衝進了院中的平地處,隨即又是幾聲隆隆之聲,過後卻是消聲匿跡,再無聲響。
蘭芽憂心的望向七星山方向,憂心道:“娘,山上有湖有泊,我怕於家村隨著地震誘發山洪,我得回去一趟。”
海氏一把扯住蘭芽道:“回去豈不是太危險了?”
蘭芽輕拍了拍海氏的手背,安慰的微笑著,答道:“娘,我怎能不回去,綠柳、陶叔、陶嬸都留在了於家村,她們雖然不是我的親人,卻勝過我的親人,我不能棄他們於不顧。況且,我爹他,他也在於家村,再怎麼有嫌隙,他也是我爹啊。”
海氏眼圈一紅,一個是閨女,一個是孩子爹,孰輕孰重,她一時半會還真分不出來。
陶哥、陶嫂雙膝跪倒在地,痛哭流淚道:“多謝小姐還惦念著俺爹娘,我隨您一起回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鷺兒當先答道:“你們別添亂了,究竟發生何事,尚未可知,我和鷥兒陪著小姐去,你們守好家裏。”
吉良和幾個小夥子一下子竄到蘭芽麵前,堅定的態度,明顯是請纓要前往於家村相助。
蘭芽點點頭道:“鷺兒和鷥兒武功最好,鸚鵡嘴快手快,果子會醫術,就你們四個陪我去,吉良和其他人都留下來,保護我娘和我姐幾人。”
蘭芽殷切的看著吉良道:“吉良,這幾人當中,你是最有主見的,將我最看中的親人交給你,我放心。有幾家是知道莊子的,如果逃出來,像柳嬸子、嶽嬸子,還有海石頭,都會投奔至此,你準備好幹淨的洗澡水、換洗衣裳、鋪蓋、吃食等,收留好他們。”
吉良堅定的點了點頭。
蘭芽將長發一束,完完全全的一個小子打扮,將飛鏢、匕首、長鞭等物事準備齊全,幾人飛快向於家村進發。
因為宅子處於西郊,建在鎮子城牆之外,現在入夜,城牆正是封鎖之時,幾人隻能繞過一馬平川的田地,方能繞過龍頭鎮,越進於家村。
最初的幾裏地,幾人並沒感覺出有什麼異樣。
蘭芽之所以費盡心力從王安世手裏要這塊地塊,看中的就是,這裏雖然處於七星山不算太遠,卻是地勢較高,地塊也較為平整,屬於平緩地帶,不容易設伏,不易發生洪災,又遠離鎮子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