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的話語,蘭芽聽得越發的心涼,分外的後悔讓王家將粉條作坊建在於家村,本來是想讓村人過得好一些,結果適得其反,讓眾人對自己成見更深。
蘭芽心灰意懶的站起身來,冷漠的看了張氏一眼,淡然道:“奶,你不必指責於我,我小姑有手、有腳、有腦子,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你若實在想閨女,就去府城找吧,如果沒猜錯,她是跟著付良衡走的,你不是一直想和府城謝家搭上關係嗎?恭喜你,你女兒讓你得償所願,搭上謝知府的外孫了。”
張氏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驚現一抹喜色,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
於蘭花和於蘭草明顯臉上失望至極,去年的時候,付良衡被周家兄弟相邀,在老宅用過飯,當時的張氏,是想搓和兩姐妹與付少爺,如今,還是這個於采荷,悄悄的再次截了胡。
江氏看著兩個明顯失望的閨女一眼,輕輕歎了口氣。兩個閨女都是隨了自己的性格,不善表現自己。
哪裏有於采荷大膽放浪?到了姐姐於采蓮家,二話不說就爬了姐夫的床;
看著付良衡家世好,以一個休棄在家的棄婦身份,竟然跟著付良衡量跑了,而付良衡,明明是於家給蘭花和蘭草物色的對象,換言之,是於采荷搶了侄女女婿。
如今米以成粥,這個念頭,是斷也得斷,不斷也得斷,江氏下定了決心。
見張氏心情明顯好轉,蘭芽攬著海氏向院外走去,路過紅杏院子時,蘭芽明顯聽到了細微的一聲關窗聲,從始自終,於三光都沒有露麵來維護海氏,更沒有管剛剛裝哭的張氏。
海氏神情不娛,未做絲毫停留,低著頭,徑直的向家中走去。
蘭芽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的壓抑開來,回轉到家之時,卻是再次見到了殷如泰,拿了兩大匹暗紅色的綾羅,正遞到蘭香的手裏,蘭香雙手擎著,臉色有些微的紅暈。
蘭芽本來糟糕的心情更加的糟糕,搶過蘭香手裏的那匹綢子,劈頭蓋臉的扔到殷如泰的臉上道:“以後不準來見蘭香,蘭香不是你的丫鬟,給你做東做西的。”
殷如泰臉色脹得通紅,氣道:“於蘭芽,你瘋了,本少爺是付手工銀子的。”
蘭芽大馬金刀的將一隻腳支在凳子上,一臉痞色的叫囂道:“殷如泰,是你傻還是我傻,我於蘭芽一個月,光得王家分紅銀子就上千兩,會在乎你這塊八角的銀子?禿子混進和尚堆裏,你騙誰呢?”
殷如泰氣得將綢子又扔了回來,怒道:“我冒充和尚?你還冒充尼姑、神婆呢!咱兩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蘭香已經答應我了,長姐如母,你不能拒絕。”
蘭芽不屑道:“長姐如母?你想當我‘長姐夫’還是‘如爹’?我醜話說在前頭,掐了你那顆蠢蠢欲動的齷齪之心,我姐寧當農夫妻、不做貴人妾,你徹底死心吧,否則,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小丫頭氣鼓鼓的從懷裏取出殷如泰送給蘭香的那隻珍珠簪子,毫不客氣的扔在了殷如泰懷裏,在胸口滯了一下,落到了地上,滾圓的珍珠自簪子上跌落,在地上轉了兩轉,不複華美的模樣。
見兩人毫不隱諱的談論自己的事情,蘭香登時眼睛一紅,飛跑著回了自己屋子,“咚”的一聲緊緊關閉房門。
殷如泰要去追,被蘭芽一把扯住,少年氣急,使勁一甩,衣袖登時被扯出了一條大口子,說不出的狼狽與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