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向自己求救的許菲菲,許爍的思緒卻飄到了一個午後,為全家準備好午餐的慕晚安,因為忘記準備許菲菲最喜歡的菜,結果被許菲菲當麵把所有的飯菜倒進了垃圾桶,那個時候她朝輪椅上的他投來了求救的目光……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麼做的?
那個時候的他隻是麵上冷漠地把輪椅調轉了方向,無視她的難堪和軟弱。
抬起眼看著這個從小就囂張跋扈的妹妹,許爍的眼神如同那個午後一樣的冷漠無情,他看了看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生氣的王思怡,吐出了幾個字:
“思怡,你沒有做錯。”
王思怡的臉上又重新煥發出了光彩,與此同時,臉色瞬間慘白的許菲菲不可置信地道:
“哥哥……許爍!我是你的妹妹、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竟然站在這個女人一邊!你真是瘋了!”
看著她無比狼狽的模樣,許爍隻是極其冷淡地把視線挪到了一邊,他對王思怡道:
“她從小嬌生慣養,被母親寵得無法無天。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她這個樣子出去,隻會壞了我們許家的名聲。你幫著教教她,但是也別太過分了。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慢慢來……”
沒想到許爍會把這麼重要又難辦的事情交給自己,王思怡心裏升起了一種被信任的感覺,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許爍對於這個妹妹,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她笑著道:
“阿爍,我怎麼會在意這些小事?既然你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了,我一定會好好教她的。”
“對了,我現在去探監一趟,她來了但是提醒了我,我是時候該去看看母親了。”
眼下他隻想離開這個地方,許爍無視王思怡臉上升起來的失望,“畢竟……讓她進監獄這件事,是我對不住她。”
聽到許爍這樣說,王思怡不免有幾分心虛,畢竟當初王家並沒有伸出援手,而是選擇了自保羽毛,她隻能勉強笑著道:
“那你去吧,記得給媽帶點補品。”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能說什麼了。
許爍微微一笑,帶著些許讓她沉醉的寵溺:
“家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一踏出別墅的大門,許爍臉上的笑容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司機兼個人助理立時跟了上來,他已經習慣了許爍這種突然變臉的情況,他推著許爍的輪椅,一邊朝準備好的汽車走去一邊低聲彙報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
“慕小姐已經抵達了英國,現在似乎並沒有人身威脅……宋秉爵也已經連夜趕過去了,相信他很快就能平安地把她帶回來。”
“唔……”
輕輕應了一聲,許爍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他想起了慕晚安和許爍站在一起的時候那樣般配的模樣,眼裏就湧起了陰霾,但他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吩咐道:
“繼續關注那邊的情況。現在先去監獄。”
到達監獄之後,許爍看著被獄警帶過來的呆呆滯滯的蔣春梅,眼中並沒有絲毫波瀾,前半個月的時候,監獄長就打來了電話,說因為他授意的刻意縱容囚犯奴役、驅使蔣春梅,她已經出現了精神上的異常。
“母親。”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雙眼無神的中年婦女,她的臉色一片蠟黃,細紋也以驚人的速度爬滿了整張臉,她看起來至少比同齡人老上十歲。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許爍叫了她一聲,她立即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從座位上彈跳起來,環顧著四方,直到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許爍之後,她才稍微恢複了平靜。
“母親以前得意的時候,又怎麼會想到有今天呢?”
想起對慕晚安頤指氣使動輒打罵的那個貴婦人,許爍很難把這兩個人聯係到一起,他輕輕一哂:
“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母親如果早知道有今天,隻怕會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把我掐死,哪裏還輪得到我來……這裏探望你呢?”
聽到這番話,蔣春梅極其驚慌地縮起了身子,花了好一段時間她才把舌頭捋直,她戰戰兢兢地道:
“你不是我兒子……你不是我兒子……”
“哦?我不是你的兒子,我又會是誰呢?”
看著被嚇得連話都快說不清楚的老婦人,許爍的心裏意外的平靜,自從決定開始報仇,那些平常人的感情似乎就消失了,恐懼地盯著他的的蔣春梅又縮了縮身體,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