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塵封的痛(1 / 2)

話說雪慕彥與羲曜暉困於乾坤鼎中二萬八千年,二位神祇耗費百萬年修為,終日與心魔自鬥,抵禦幻境侵蝕。雖能自保,卻無暇庇護旁人,更無力破開幻境。二萬八千年間,眼看著一眾帝子、神將、神兵逐個失去心智瘋狂相鬥,羽化飛灰,心中好不難過。忽有一日,幻境震動,湛藍的幻空中忽然現出一絲裂縫。慕彥與曜暉默契地飛向空中,合力衝擊裂縫,不想幻境竟然不似從前那般固若金湯,二人合力衝擊了幾次,幻境居然就破了!這著實也令二人意外。還來不及細想,一陣旋風將二人卷上天際,旋風中似見一紅衣女子的身影,但隨著旋風轉速愈來愈強,眼前一切都變得模糊……

醒來之時,二人已在赤炎昕明宮。雪慕彥破乾坤鼎之時,受幻境碎片所襲,受傷不輕,昏睡一月有餘。醒來之後,驚聞這兩萬八千年外界的變故,心係靈嘯一脈的安危,遂即與赤炎一眾告別,帶傷趕回了淩霄宮。赤炎神君羲曜暉雖也受了些輕傷,昏睡了幾日,醒來之後似乎已無甚大礙。畢竟曜暉較慕彥年長,修為亦高於慕彥。隻是在乾坤鼎中耗費了太多的修為,加之醒後聽聞家中的驚變,悲憤交加,忍不住氣血上湧,口中竟嘔出一口鮮血。

出征之前,昕明宮夜宴,家人齊聚,好不熱鬧。曜晴撫琴,羲陽舞劍,遂即曜晗又獻舞。映月開了壇去年冬日親釀的凍醪,為曜暉踐行。曜曠舉杯與曜暉對飲,羲玥跑上前敬酒,道:“女兒備了兩壇好酒,待父君得勝歸來與帝君暢飲!”

曜曠道:“玥兒你可是藏了什麼好酒?趕緊拿出來給二叔嚐嚐!”曜暉笑著看向曜曠道:“玥兒丫頭能有什麼好酒?”

羲玥跺腳道:“父君!玥兒的酒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呢!”

曜暉笑道:“那你且說說是什麼好酒?”

羲玥嘟嘟嘴,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保密!”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曜暉獨自立於夜風中,回想這一幕幕,彷如昨日。而今,昕陽宮物事人非。映月和曜晴已去,羲玥重傷昏睡兩萬多年一直未醒,曜曠修為散盡元神破裂靠護元珠方能續命,而曜晗……想到曜晗,曜暉歎了口氣。想不到自己這個看似冷傲的小妹,居然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曜暉的黑色長袍隱在夜色中,被夜風刮得朔朔直響,手中一枚潔白的玉闕,在黑暗中散發出瑩白的光,與夜空中銀白的孤月交相輝映。曜暉口中喃喃道:“映月,你怎忍留我一人。”說罷,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曜暉明白,這乾坤鼎幻境留下的不止是臂上的小傷,而是兩萬八千年積聚在身上的毒,深入骨髓,無藥可解。曜暉不忍讓羲陽知道實情。原本寡言的羲陽,曆此變故,性子變得越發的冷冽。當看到父親歸來之時,羲陽暗淡的眼中才泛起光來,看到希望。曜暉明白自己是羲陽的支柱,如支柱倒下,讓這個少年如何獨自承受?曜暉如今能做的,就是瞞著羲陽,盡量多活一些時日,在餘下的歲月裏,用盡一切辦法,治好羲玥,讓羲玥能夠蘇醒過來。

“鳧蘇草,或許可以一試。”醫神華甫道,“鳧蘇草佐以木檀,可以將羲玥郡主體內混亂的三魂七魄引回原位,魂魄歸位,元神自然複蘇。”

曜暉心中一動,問向華甫:“何處能尋得鳧蘇草?”

華甫道:“此物長杻陽山在中,由上古神獸鹿蜀看管。那鹿蜀神獸似馬非馬,白頭紅尾虎紋,凶悍異常,神力非凡。而且這杻陽山瘴氣環繞,奇木遍布,景致三步一變換,極易迷路。要取鳧蘇草,恐非易事!”

“華甫,既然鳧蘇草能救妹妹,為何不早告知我?!父君,我這就去將這鳧蘇草取來!”羲陽抱拳道。

華甫看了一眼羲陽,繼續與曜暉說道:“這些年我一直瞞著世子,隻因去杻陽山取這鳧蘇草實乃太過凶險,沒有百萬年以上的修為,就是去送死。赤炎隻剩世子一根獨苗,有不的閃失,還望神君見諒。”

曜暉抬手道:“醫神你做的很對!這鳧蘇草我自會親去取來。”說罷,拍拍羲陽的肩,說道:“陽兒,你在此好生照顧玥兒,等為父歸來。”

羲陽急道:“讓我一同前往助父君一臂之力!玥兒是為了救我才受這麼重的傷,躺在這裏沉睡不醒的應該是我才對。如今既知這鳧蘇草既能救玥兒,那我便不能不去!望父君成全!”

曜暉歎道:“也罷!既然如此,你便隨我一同前往吧。隻是杻陽山極易迷路,你且先往招搖山去取些迷穀枝來,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