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情有幾何 戲有幾分(2 / 2)

“玄夢昔,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比你更冷漠,你連羲玥都比不上。冕兒雖非羲玥親生,但羲玥卻從不曾如你這般漠視過冕兒,更不曾對冕兒下過這般的狠心!”欽伏宸起身踏雪而去,冷漠決然的話語在天虛殿中繼續回蕩:“玄夢昔,你記住,隻要我欽伏宸在世一日,我便要殺你一日!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你!”

獨自立在天虛殿中的玄夢昔耳畔縈繞著欽伏宸方才的話語,她仰望著已是雲散清朗的天空,輕輕閉目,驀然間天空中紫雲聚攏,天地間再次大雪紛飛。然這次落下的雪卻並非潔白,而是赤紅如血。

那是,飛舞漫天的天之淚!

原本離開了天虛殿的欽伏宸立即折返,人未到聲先至,隻聞欽伏宸朝著玄夢昔怒吼道:“玄夢昔!你到底想怎樣?你是要讓這六界寸草不生再無活物你便開心了嗎?這天地若是隻餘你一人,你又主宰何物?你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

玄夢昔望著去而複返的欽伏宸,淡然地望著他說道:“活著的意義?”玄夢昔嘲笑地說道:“我早已不曉得為什麼而活著,你說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玄夢昔盯著欽伏宸那深棕色的雙眸,緩緩走近了欽伏宸,接著說道:“你方才問我想要怎樣,是不是我說出了想要怎樣,你會因心憐天下蒼生而滿足於我?”

欽伏宸回望著玄夢昔的眼睛,漠然地答道:“玄夢昔,如果你從前試圖了解過我,便就該曉得我的性子,我欽伏宸從來都不是什麼憐憫眾生之人,我更不會因天下蒼生而違心地滿足於你的一些荒謬的要求!”

聽欽伏宸這般說,玄夢昔笑了,問道:“我都還未開口,你又怎知我的要求便是荒謬了?”

欽伏宸不願再同玄夢昔過多的糾纏,拂袖道:“你既是愛玩,便自己一個人好好玩個夠。這滿目瘡痍的天下,反正也供你玩樂不了幾日了。我便是要看看,這天地間再無活物之後,你還能如何?”

玄夢昔望著欽伏宸筆直的後背,早已心知這是個不會隨意折腰和屈膝的男人。她的這場天之淚,當真也並非為了要挾於他。至於方才同欽伏宸所言的那一番話語,也就是順著欽伏宸的問話而隨口一說罷了。

這場天之淚,降得玄夢昔亦是有些措手不及。這是天地悲泣之兆,而今她自己身為這天地的主宰,天地悲泣便是她的內心在悲泣。玄夢昔不知自己因何而悲,因何而泣。今日的她仿佛格外的脆弱,從裏到外,從身體到情緒都變得分外的敏感。

這極寒且冰凍的天氣帶來的寒冷,直透入她的骨髓,讓她的身體與神經一直緊繃。而欽伏宸刺在心口上的那一劍,更是讓她痛不欲生。那些不斷湧出的鮮血,那些浮現於麵上的痛苦,都不是幻象與假裝,而是真真切切地表現。

此時,雖然傷口的表麵看似愈合,然心口上的劍傷依舊在不斷地流著鮮血。這些無處溢出的鮮血全部被玄夢昔積壓在心口並強行用體內的修為鎮住。照理說,欽伏宸應是傷不了玄夢昔分毫,然今日玄夢昔卻是真的被他的那一劍傷到了。

欽伏宸之前一直都在追問玄夢昔,她體內的洪荒靈力究竟去了哪裏,然玄夢昔卻避而不答。其實那些洪荒靈力一直存於她的體內,而今十大洪荒寶物已然齊聚,玄夢昔的體內靈力充沛,可謂是比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她竟然連欽伏宸的一劍也受不住,這著實是個怪事。

這點玄夢昔一直沒有解答,而欽伏宸心中也一直疑惑。本是以為今日之事全然是玄夢昔的一場鬧劇而已,隻是沒想到,玄夢昔隻是在用玩笑似的鬧劇來掩蓋她受傷的真相罷了。

洪荒靈力已融入她的體內,並在她的身體深處不斷地凝結與提煉,變得比從前更是精純,更是無所不能。而今那洪荒靈力已是凝結成為一顆耀眼的靈珠,而且相較與之前的五彩洪荒靈珠,這顆靈珠的十彩光芒顯得更是奪目,在玄夢昔的體內猶如孵化的蠶繭一般緩緩地不斷流轉著,似乎在靜靜等待著破繭而出,重見天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