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獨的祭奠(1 / 2)

初秋的上午,陽光剛剛掃淨夜晚的涼意,微微秋風輕輕的吹動著搖搖欲墜的秋葉,也許在這個下午,或者下個夜晚,枯黃的樹葉就隨風飄散。

裹在黑色衛衣裏的身影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湖邊,一麵沒有名字的墓碑麵前,碑前還擺放著鮮花,以及像是沒有準備而臨時起意插進土裏的已經燃盡的三根煙頭,還是嶄新的墓碑似乎暗示著這位主人並未舊居,可能新搬來的住戶吧。身影緩緩的抹掉帶在頭上的黑色連衣帽,依然沒有說話,良久。隻有簌簌的秋葉聲,和少許的鳥叫。秋日真是個傷感的季節,一切的結束像是預定好的又像是湊巧那般,莫名其妙的集結在這個金色的季節。

“你還真會選地方啊。”碑前那個黑色身影低聲說道。這是一個20歲左右的青年,可是眼神卻是那麼無光,好像叫做滄桑。明明還沒有經曆過時間的刻刀的雕琢的臉上卻帶著任何事都不為所動的平靜,倒像是20歲的身體居住著40歲的靈魂一般。那麼平靜的表情,那麼平靜的眼神,那麼平靜的語氣。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觀眾,一個世間行走的觀眾,一個看劇看到任何劇情都不能掀起內心波瀾的資深觀眾。

“連名字都沒有啊。”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風吹著湖麵泛起一陣漣漪,青年轉過頭看著這美麗的湖麵,突然無聲的笑了笑,黑色的瞳孔裏映著還未散盡的漣漪。”真是狡猾啊。“青年走到湖邊,慢慢的坐下,盤腿,掏煙,打火。一根插在濕潤的泥土裏,一根夾在手指間,深吸,吐霧。濃白的煙霧緩緩上升,飄散,淡了下去,隻剩下一陣煙草味。

”以後就戒了吧。“青年望著已經平靜的湖麵說道。”不然真是浪費煙草啊。“

就這樣,青年在這裏一直坐著,任憑透過樹葉斑駁的陽光打落在背上,望著湖的對麵,一言不發,如同一個雕塑。兜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青年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嗯,好。““不用了,我等會兒過來。”幾句簡單話語便掛了電話,不知從何時起,青年越來越喜歡一個人了,或者說,不想和別人有太多交集吧。就如同他現在,已經從上午一個人坐到了下午,中間隻有短暫的幾句和某個已經去世的人的交流,也許是對自己說的吧。這裏不是公墓,沒有各種人前來哀悼。隻有這個無聊的青年會來吧。

明明隻是一個匆匆認識的人,為什麼自己心裏卻還想著一直還來找他呢?青年起身再一次來到無名墓碑麵前,還真是讓人不解啊。不過最後住在種滿梧桐的湖邊的日子不錯吧,青年默默的想著。也許夏天會更熱鬧一點呢?青年又一次笑了笑,真是讓人羨慕啊,為什麼不是我住這兒呢?對啊,為什麼不是自己呢?青年扶著墓碑,平靜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顫動。多久了,過去多久了,也許一兩年了,也許沒那麼久,青年多少次問為什麼不是自己呢?為什麼是這個人住在這兒呢?真是看不起自己啊,真是愚蠢啊,真是……那麼憤怒啊。扶在墓碑一角的手,慢慢的弓起,手指微微的發白,那是用力擠壓的結果,可是卻隻能磨損墓碑角上的一點塵埃,甚至連手印都無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