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東方刃昨晚收留了孟卿傾,頂多就是個因為害人而不仁的罪名。
而因為和孟卿傾這個“殺手”分贓不均還把她在深夜趕出來,那就是他不義了。
無論如何,東方刃害了孟卿傾,這不仁不義的名頭怎麼也得擔一個。
孟卿傾的這一番算計甚是精妙,如果東方刃不去主動招惹孟卿傾,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兒。
一切還都是東方刃自作自受。
孟卿傾淺笑著,也算計著,如同午夜盛開的絕世曼珠沙華。
自離燼離開後孟卿傾一直讓自己很忙,忙到想不起來他的那種忙,突然一下子不忙了。
他的身影果然又充滿了她全部的腦海。
她喜歡他毋庸置疑,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還可以這麼奮不顧身,連曼珠都弄丟了,連心仿佛都叛變了一樣不屬於自己。
會找到的,一定會。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想要一生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弄丟呢?
——
這夜啊,很長,孟卿傾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好像很清晰。
夢裏離燼策馬奔向她的方向,浴血而來,嘴裏喃呢著她的名字,不顧自己身上已經中了幾箭……
其實如果離燼不丟下城池,不因為擔心地亂了大局跑了看孟卿傾,那麼這個局麵也不是沒有可能扭轉。
可是……
離燼的世界裏,多了個孟卿傾啊。
仔細想想離燼的命格,他命中帶煞,是亡國之兆沒錯,可是……似乎孟卿傾就是他的煞啊……
命中帶煞,命中注定有她。
交錯的命運紛繁複雜,莫非……
是前世?
不可能,神仙是不會有前世的。
孟卿傾甩開腦子裏麵的念頭,不再去回憶離燼的那一世。
再想去,她會哭的……
何德何能,離燼屬於她?
隻願此世,來個圓滿。
孟卿傾的法力隻要沒有泄露,那麼她就回一直待在這個過去的時間裏,她興許不能和他過完孟卿傾的時間,但是孟卿傾可以陪他一世!
“姑娘,如此良辰美景,姑娘也是被吸引而來的嗎?”一個男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孟卿傾沒有感受到來者如同離燼的溫柔,知道不是離燼,所以連眼都沒抬地回答:“沒錯,閑來無事。”
那人第一次見自己的臉沒有吸引到自己想要吸引的人,主動湊了上去:“姑娘可以喚我“公子”,不知姑娘芳名。”
“孟卿傾。”
“卿人傾世,好名字。”公子笑道,自來熟地坐到孟卿傾旁邊。
孟卿傾不是那麼喜歡和不是離燼的人坐這麼近,往另一麵湊了湊:“你個用假名字套我真姓名的,竟然還敢繼續過來?”
“姑娘倒是真性情,”公子搖了搖和他一樣風騷的折扇:“名字的真假倒是無所謂,隻要是心性相親,結一段露水姻緣又有何不可呢?”
孟卿傾冷笑,不予回答。
原來勇氣可嘉的人不止東方刃。
敢調戲孟卿傾,除了離燼他倒是第一個。
孟卿傾看了看簷上微微的露水,悄悄地用衣袖沾了沾……
那自稱公子的不信邪,頂著那絕對是絕色的臉和花花綠綠的衣服還像往孟卿傾身邊湊……
孟卿傾在一瞬間,拔出了頭上的一根簪子,在他臉上劃了劃……
也在這一息間,公子中招了,閃躲不及的他在夜色中隻看到一根尖銳的簪子在自己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了劃,那個美人的衣袖也總是拂上自己傾城傾國的臉,還有液體在自己臉上留著……
血……是血!
公子氣憤極了,指著孟卿傾不語,怕臉上留疤,又沒有還手,匆匆地施著輕功飛走了:“孟卿傾!你給我等著!要是我的臉恢複不了,我要你的命!”
孟卿傾捧腹大笑……
“哈哈……”
挽了挽衣袖,她把沒有沾上一點血液的簪子別回去。
“嘖嘖,無非是用簪子在空中劃了劃,衣袖的水飛濺到臉上,竟然還真的借助夜色讓他以為自己毀容了……”
那隻花孔雀一樣的人想必知道自己沒有被劃傷反而是被耍了,表情一定非常好看!
夜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太陽漸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