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就醒來的娥皇,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雕花,等著侍女來給她穿衣洗漱。
前幾天娘親竟然主動遣了紅裳來說讓她和她一起在十五去廟裏去拜拜,娘親自從她和李煜有些關聯後,就對她不是那麼的親熱了,隻是淡淡的,雖然還是親人,但是卻是比不了那無關的人好多少。這次娘親的主動讓她有點欣喜,所以,她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丫鬟們就進來了,看到娥皇就這樣坐在床沿,先是請了個安,然後才是忙碌開來,幫她穿衣,洗漱,動作很是快速,但是卻是沒發出什麼大的聲音,一切都是靜靜的,隻有那衣料摩擦的聲音。
洗漱好了之後,娥皇就出去了,外廳已經備好了早膳了,早等著吃完了就能去了,錦緞和水袖也早就備妥了香燭了,隻是,為什麼她的心裏總是隱隱的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呢。
李煜在娥皇出了房門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他知道她是去哪的,也知道她是去幹什麼的,更是會知道,她將要遇到的事情。
精於算計,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有時候卻是不得不這樣,不然,什麼都不是他的,他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跟這娘親來到這小時候和易優一起玩過的法華寺,人依舊是那麼的多,但是景色卻是相差了很多很多,現在的蕭條,而以前,卻是那麼的繁盛,是什麼,造就了景色的變化,還有,內心的變化。
沿途是坐轎的,所以 湄湄在掀開了轎簾後看到蕭條的景象和被寒冷的風吹後,就失去了再掀開簾的興趣了,就準備放下那手中的簾了。
忽然,一抹熟悉的背影印入了她的眼前,等她再仔細的想看一下的時候,卻是再也找不到了,算了,怎麼可能會是他呢,雖然李煜沒有說出他在哪,但是,又是怎麼可能會在這呢,而且,身邊還有一抹殷紅的追隨,他的身邊又怎麼可能會有呢。
旁邊的錦緞看自家的王妃看著簾外好像在找著什麼,就好奇的問道:“王妃在找什麼,要不奴婢去找,這天冷的很,好是把簾子放下來的好。”
湄湄看了看錦緞,又看了看剛才出現那個身影的地方,見還是沒有瞧見什麼,就說道:“沒什麼,許是我看錯了。”就放下了簾子。
隻是最裏越是說著沒什麼,心裏卻是越是想著,念著,這麼些時間沒見易優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是不是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不是也在念著她,也在想著她。
很快的便到了那法華寺,在錦緞的攙扶下出了轎,一邊的水袖也趕忙拿出了披風給湄湄披上,然後和那的等在一邊的夫人一起進了寺。
其實說是進香拜佛,這些湄湄卻是隻要上了香,拜了佛,就無事了的,而周夫人因為還要和方丈理佛,所以湄湄隻好在廂房呆著,或是去外麵轉轉。
這雖然是冬天,但是冬天也是有冬天的景的,比如說是梅。
法華寺的後山本來是一片荒山的,但是在主持方丈的指導下,那片荒山開了荒,種上了梅樹。雖然梅樹隻在冬天開,但是有別與春夏季開的花,梅花反而受到更多人的喜愛,所以,每年的冬天,到了梅樹開花的時候,法華寺的香客眾多,都在上完了香後到後山來賞梅。
湄湄沿著這梅園的小徑走著,身後跟的依舊還是水袖和錦緞。
可能是走了比較遠的路,越走越是少有人聲了,不過這也好,總比呆著那一堆人吵吵鬧鬧的要好很多了,所以湄湄也沒去多大的注意,而是顧著自己走著。那人多的地方,附庸的人太多了,缺了自然的靈氣。
反正娘親和那方丈理佛的時間不會太短,一般來看的話,要到傍晚才會離開的,所以湄湄是很放心的往那梅林的深處走去,她的身邊,跟著的不可能隻有水袖和錦緞兩個人,所以她很知道她是不可能有什麼事情的。
一顆顆綻放在枝頭的花蕾,印著那棕色的樹枝,看起來更是醒目了,有些都已經是整顆的綻放了的,而有些還是個花苞,看上去小小的,尖尖的一顆顆的長在那,很是可愛。湄湄走上前去,攀住了一枝樹枝,想仔細的看清那花蕾和花苞。
花蕾上閃閃亮亮的,攀下來看了才知道,原來那是水滴,大概是因為天氣冷,還沒有消散掉,所以看上去也是特別的晶瑩了。
手從那花蕾上移到了花苞上,摸著那小小的花苞,滑滑的感覺很好,索性就折了那枝拿在手上,想拿回府去放在花瓶裏養著,雖然過不了多久就會謝了,但是,總算是做了一個‘惜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