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卻像沒聽到南宮止的話,快速地喚來店小二,在他耳旁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後,店小二很快地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南宮止如水的目光中一抹警覺稍縱即逝。隻得將視線緊緊鎖住剛剛離開的店小二。
隻見,過了一會兒,那位店小二將一大盤魚送到了方才差點幹架的那桌人那兒。對著其中一位大漢低頭說了些什麼,隨即指了指青染和南宮止。那個大漢聞言一驚,目光怔然地投向青染。
青染用力地向他揮舞了一下小手,旋即舒了口氣,將身子轉了回來,似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
“你方才,讓店小二做了什麼?”南宮止語氣淡淡,仿佛隻是隨意一問。
青染滿不在乎道:“我看那桌人剛剛差點打了起來,就讓小二以我們倆的身份給他送盤菜,讓他們稍後再鬧,免得壞了吃飯的氣氛。我最討厭別人在吃飯的時候吵架了。”說著,麵上還很配合地做出一副嫌惡的表情。
南宮止雖然心有懷疑,卻也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用膳時,腹部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的痛楚,青染不由放下了手中的銀筷,微微蹙了眉。
“青染,你怎麼了?”南宮止察覺到青染的異樣,微眯了眯眼,坐到了青染的身側。
“沒、沒事……”青染抽著氣虛聲答道,指腹輕輕摩挲著腹部,疼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排山倒海般襲來。霎時間,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駭人地煞白,秀麗的眉頭擰到了一處。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南宮止攔腰將她打橫抱起,往桌上丟了錠銀子便匆匆上了馬車。
頭倚在南宮止肩頭,青染趁著天靈最後一絲清明,朝方才大漢的桌上掃了一眼,那一碗清蒸魚如她料想般紋絲未動。心中大石倏地落地,腹部痛感還在陣陣襲來,青染卻覺得安心異常。
南宮止略微給青染把了把脈,發現她竟是身中劇毒。不由心悸,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心狠,而且,竟能在他眼皮底下下毒。他雖略懂醫術,卻沒有隨身攜帶藥物,看青染的樣子,怕是撐不到回府了。為今之計,隻有先送青染去最近的平安堂。於是,急急對車夫道:“快,去平安堂!”
車夫長鞭一揮,馬車立刻上了道。
馬車因速度過快,不斷顛簸,青染愈發痛苦難當。剜心似的痛楚使她難以忍受,手無意識地覆上南宮止的手背,隨著每一波痛苦來襲,不斷的收緊,再收緊。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隻聽車夫“籲”一聲,透過窗戶,平安堂三個大字好似生出了好幾個幻影,在眼前重重疊疊。
突然,喉頭湧上一片腥甜,青染下意識地側頭,吐出了一大灘詭異的紫血!
眼前頓時變得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