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一番陳述後,蘇陵將手放到了青染的頭頂,甚是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隻是一刹的動作,青染卻瞬間緋紅了臉龐,心髒劇烈地緊縮,不知所措地等待著蘇陵的後續舉動。
結果後一秒,蘇陵的手從她頭頂轉移到了衣領,涼涼地說了句“時候不早了,你該睡了”便利索地打開門將她扔了出去。
青染的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好在,她本也沒奢望蘇陵對她生出什麼好念頭,待蘇陵閉了房門後撒開腿就跑了。
後一日始終惴惴不安。半夜潛入莊主臥室,應該是大罪吧。要是蘇陵記仇,差人擒了她去可怎麼辦。
快到午膳時間元策來看了她,嚇得她直打顫,卻被告知是來送傷藥的。元策耷著腦袋鬧不明白,一直碎碎叨叨念著:“莊主說阿青摔的不輕,得用瘀傷藥膏才好的快。可是莊主怎麼知道阿青受傷了呢?”
青染自然沒好意思說清緣由,隻千恩萬謝地接過傷藥,心裏懸著的石頭也總算落地了。心中想著,看來蘇陵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她犯下那麼大的事兒,他不僅沒有張揚問罰,還差人送傷藥給她。難道,是為下手太重而內疚?
揉著腰間的青淤處,青染尋思著,這蘇陵還真是個矛盾綜合體。不過,既然他以為自己傷的不輕,那就幹脆裝病好了。這陣子風頭緊,先躲過去再說。
又在床上躺了半日,青染實在悶得慌。早前聽素然說過,上元節的時候晁陽城中特別熱鬧,雲裳坊還會出特別節目饋謝賓客。現下,怕是也沒機會見著了。
正惋惜著,突然聽到“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青染掖著被子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誰呀?”
沒有回答。
撐著床欄坐起一點,向門口瞅了瞅。這不瞅不要緊,一瞅就傻了眼了,周身的閑適一下子不翼而飛了。
“蘇、蘇陵……”
蘇陵在門檻處打量了一下整間屋子。雖然青染升為了貼身侍女,但她一直沒主動提,住的屋子也就一直沒有換。他回想起雲裳坊內繁麗精美的擺設,想到先前她住的是那樣婉約秀麗的閨房,而眼前的屋子卻是這麼狹小簡陋,陳設簡單,麵積隻有一般下人房的一半大,心中隱隱泛起不忍。
收起心情,他換上如常神情徑直走到青染床前,就著床沿坐下:“我發現你近來喊我名字倒喊的挺順溜。”
青染慌忙改口:“莊、莊主……不是的……”
“罷了……”蘇陵漫聲道,“我是來給你送家書的……”
“家書?!”疑惑地接過蘇陵手中紙絹,細細端詳了一番,文字她並不識得,但上麵的人像確是她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