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少撒些謊。因為有些謊言,會把自己都給欺騙了,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
高二剛開始沒多久的一天,我像之前一樣獨自吃完了午飯。那一刻我並不想回宿舍,一是因為我並沒有睡午覺的習慣,每天中午在宿舍也不過是玩手機罷了;二是因為文理分科時,我選擇了文科,因此被分到了一個新的班級,開學後這4天裏我還沒有交到什麼朋友,宿舍裏的人也隻不過是剛剛能互相叫出名字而已,話也還沒說上幾句,回去之後的宿舍也是沉寂得令人有些憂傷。不過……後者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於是,我便調整了前進方向,朝了教學樓走去。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從這一天開始有些不一樣的吧,準確地說,是從這一刻開始。
食堂到教學樓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算短。它們之間有一塊綠地,上麵種著一些還是能叫的上名字的樹——桃樹、櫻花樹、蘋果樹……有一條鵝卵石小道從中穿過,我踩在上麵,腳下的疼痛令我感到了真實,無法去糊弄自己的一種真實。
這幾天的人際關係發展並不順利。一個暑假沒怎麼從家裏出來,有些不怎麼會和別人溝通了啊……我努力這麼想,不過自己也很清楚,這隻不過是為自己廢柴的情況找借口罷了。
我慢悠悠地走到了教學樓下,停住了。
好無聊啊。我對於上樓這件事提不起興趣,盯著樓發了大概不到一分鍾的呆之後,我轉身離去,目標的話,是離食堂不遠的操場。
那為什麼當時不直接去?可能……因為自己無聊。
沒有想任何事情,就這樣走過教學樓之間的大院,走過魚群暢遊的池塘,也走過了盆景遍布的石板小路。或許……我喜歡獨自一人。
再次看見了那個方方正正的食堂,也就是說,差不多快到了,我的目的地。
操場很新,因為這個校區本來就很新,被塑膠跑道包圍的是一塊標準足球場大小的人工草地,正因為有它,我們學校的足球愛好者才多了不少。當然,我也是哦。
人工草地上坐著兩個人,他們我倒是都認識。一個叫韓德興,高一的同班同學,見麵會打招呼,偶爾我也會加入他所進行的對話;另一個是高一時隔壁班的男生,名字的話我不清楚,隻知道他的外號叫“杆子”,因為長的太高了。順帶一提,韓德興在我原來的班級外號“狒狒”……為什麼?因為:由“興”到“猩”,到這裏我覺得就已經不太好了,不過“猩猩”之後就演變成了“狒狒”……某種意義上他不生氣也是很厲害啊……
“哈,你們也不回去睡午覺啊。”我走到他們旁邊搭了個話,其實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加入他們的話題。
“嗯,今天想出來曬曬太陽。”韓德興他並不是很開心,從他的神情便可以看出來,略顯陰沉。
“呦,你也來了。”杆子他客套地寒暄了一聲,我也向他微笑示意。
“你們在聊什麼啊?”在有些時候不要太敏銳比較好,我裝作沒有發現他的惆悵,繼續搭話。
“在聊他喜歡的人。”杆子指了指他旁邊那個一看就滿是心事的狒狒同學。不過這種事這麼輕易就說真的沒問題?
“所以說狒狒你喜歡的是誰啊?”聽到杆子那麼說,我便饒有興致地問道。
“嗯……”韓德興他有些猶豫,畢竟我們的關係應該還沒有好到可以大大方方地討論喜歡的女孩子的程度。
我看他並不是很想說,於是便笑了笑,這是我所認為的緩解尷尬氣氛的最好方法。
“那個……”我剛剛說出前兩個字,就被打斷了。
“你自己來猜吧,我給你幾個提示……”韓德興他好像是突然結束了自己內心的糾結,準備給我透露一點信息。
聽到他這麼說,我迅速轉頭看向他,不想錯過接下來的任何一個字。
“她很可愛,個子不高,很白,有一點點胖。不過性格很好,笑起來很好看,不過……有點愛哭呢。”說到這裏,他也不禁笑了一聲。他的確很喜歡她啊,傻瓜都能看出來。
“好了,你猜她是誰吧。”他用充滿柔情卻又滿含憂傷和惆悵的眼神望向我。一瞬間,僅有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他內心的複雜。
答案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他說的這個人我不是很熟,不過他的描述在我的認知範圍內也隻有這個人符合。
“是慧子吧。”我認真地注視著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複。此時,我感到了一種快感,得知他人內心深處秘密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