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國,敬帝二十五年十一月,皇城京都。
在天子的腳下自然什麼都是好的,有數不盡的商販,也有數不盡的買家。各種吆喝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還有人們的歡笑聲,仔細辨別還有馬車的陣陣軲轆聲。
牧楠竹就是喜歡這樣的熱鬧,盡管處處喧囂,但是卻處處繁華,少了些許孤獨和寂寞,似乎連傷心也不敢輕易打擾。就這樣每天穿行在街市中,她才覺得那些閨閣中似乎莫名出現的情愫才能安靜一些,不會讓她不知為什麼就悲春傷秋,十五歲的牧楠竹覺得自己啊,一定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那類人。
“小姐,你每天都出來玩,這街上的賣家都快全部認識你了,不膩嗎?”丫鬟藍兒好奇的問道。
牧楠竹笑著對著藍兒說道:“膩啊,可是沒有更新鮮的事情了,怎麼辦啊!”
藍兒歎道:“唉,有新鮮的事物能被小姐折騰死,沒新鮮的事物時能被悶死,我怎麼這麼苦命啊!”
噗嗤一聲,牧楠竹笑著追打藍兒,藍兒從小就跟在牧楠竹身邊伺候,情同姐妹。
“哎呀哎呀,好了小姐,藍兒求饒。”看著藍兒氣喘籲籲的樣子,牧楠竹決定暫且饒了這小丫頭,打道回府。
剛邁入府中大門,隻見客廳裏燈火通明,正位上一個人在悠閑的品茶,牧楠竹邁步過去,福了福身,“爹爹,女兒回來了。”
牧風看著心愛的女兒,溫厚的聲音響起,“竹兒,你哥哥來信說,過些日子便回家了。”
“真的?”牧楠竹頓時高興的跳起來,“太好啦,嘿嘿,這回可有新鮮事了。”
牧楠竹的哥哥牧楠朗,今年十七歲,十五歲時得到父親的準許,在外遊曆,而牧楠竹身為牧府的大小姐,卻隻有在家等著哥哥的份。
牧楠朗是牧楠竹同父同母的哥哥,他們的母親南氏是牧風的正室,牧風有兩個妾室分別是於氏,董氏,這是牧風未娶妻時的陪侍丫鬟。
本來她們的地位並不這般高,是南氏感念她們的辛苦,向牧風請求的。相比於京都裏其他的男人,牧風的妻妾無疑是比較少的。
所以,從這點來說,在牧楠竹的心中,父親的形象無比光輝,而且父親對母親也是極好的。
於氏和董氏在牧楠竹出生兩年後皆生有一男,取名為牧楠星和牧楠辰。牧風對於兒子的教育是很苛刻的,但卻很寵愛女兒。
“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這般小孩子氣。”牧風略有些嚴肅說道。
牧楠竹卻見慣了父親如此,知道他是假裝而已,撒嬌的說道:“爹爹也知道的嘛,人家都被悶了這麼久,很無聊的。”
牧風瞪著她,“每天出去玩還說無聊,你看看別人家的大小姐有像你這樣經常出去在街上瞎逛的嗎?”
牧楠竹見父親語氣有點嚴厲,不敢再說話,隻是抬著頭撲閃著那雙如同寶石般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牧風。
牧風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又是裝無辜,等你哥哥回來時你收斂點,不要惹得你娘擔心。”
牧楠竹乖乖的應下後便退出了客廳,回到房間休息。
“小姐,該沐浴了。”藍兒走到牧楠竹的麵前,伶俐的幫她卸下發上的飾品,褪去衣裳。
輕輕撥弄著溫熱的水,牧楠竹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水上漂浮著的紅色玫瑰花,聞著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花香讓牧楠竹覺得心裏有個地方漸漸地空了起來,惆悵悄悄膨脹,她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叫孤獨。
“小姐,你說大少爺回來會為你帶什麼禮物呢?”藍兒的聲音讓牧楠竹回了神,一想到哥哥可以回來,她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孤獨了。
“不知道,不過要是不買給我,哼哼。”牧楠竹一張小巧的臉上浮現出壞壞的表情。
日子過的很快,終於到了牧楠朗回家的日子,全家都很高興,尤其是牧楠竹,牧楠星和牧楠辰三個家夥。由於牧風的妻妾很少,所以少了那些為了爭寵而經常上演的陰謀,一家子總是和和氣氣的,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也都是極好的。
牧楠朗回來後先拜見了父親牧風,跟父親講述了這一年來的出遊見聞的一些大事件和自己的看法。牧風是兵部尚書,在自己的為官過程中見識到了官場的黑暗和陰險,所以對於自家的兒子是不允許從官的,從而定下了規矩,牧家男子滿十五歲便要出外遊曆,他希望兒子可以換種方式來生活。